——真的是我弟弟啊……景离悲哀的想。
剧组杀青的那天,王导请客设宴。景离再三叮嘱云从游,不许再多喝酒,再喝醉直接抛尸,自己绝对不会管他了。云从游笑着说,行,今天小风在,不会不管他。
景离恨恨地剜了他一眼,坐到了酒桌另一边,任由他两个人自生自灭去了。
吃到一半时,孙慈给他来了电话。景离忙离席走到过道上,孙慈笑着问:“听说已经杀青了,恭喜恭喜。”
两人闲聊了几句,说了些最近下雨了所以空气很不错,公司事有点忙所以没顾上联系之类的废话后,孙慈突然问:“你想我了吗?”
景离迟疑了三秒钟后,说,想。说完之后觉得自己反应太慢,很像是在敷衍。他心里有点过意不去,很想再说点什么。正要开口时,孙慈说:“你猜我在哪?”
“你,不在上海?”
“我就在你们吃饭的徽香源楼下。”
景离吃了一惊,说那我马上下来。他挂了电话,来不及和王导他们打招呼,就往楼下跑。出了门,一眼就望见孙慈站在车旁,面带微笑地看向他。
景离快步走到他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心里都很开心。孙慈问:“没想到我会来吧?”
“嗯!”景离很是意外,“王导他们都在,你怎么不上楼去?”
“我又不是来参加宴会的,我只是来找你。”
景离不由得两颊发烫,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孙慈拉起了他的手,轻轻地问:“景离,你真的,想过我吗?”
“当然。”景离这次回答就快了很多,“我一直很想你,你是我在最难过的时候带给我希望的人。”
这话并不是违心的,景离确确实实就是这么想的。在帝辞公司工作的这段时间,是他自毕业以来做得最得心应手的工作,工资待遇高,同事也都对他很好,如果不是为了逃避孔嘉洛,他是想认真做下去的。
作为领导和朋友的孙慈,自始至终都待他很好,吃饭时照顾他的胃口,聊天时理解他的坏心情,甚至还喜欢他这不近人情的糟糕性格。从这一点来说,景离是非常感激他的。
孙慈略微地使了一点劲,把他朝自己拉近了一步,进而环臂抱住了他的肩膀。
“景离。我是真的喜欢你。你忘记过去的人和事,跟我走吧,我们回上海去。”
景离的心猛地一抽。上海,上海吗?他下意识地就想说,不,我不想回去。上海是我的隐痛,只要在上海的一天,我就忘不了他对我的承诺!
——他说上海可以成为我的家,我们两的家!
——他是个骗子,他毁了我对上海的期望,对未来的期望。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景离。”
“慈哥,我…”景离平复了一下自己骚乱的心,“我想过一阵再回上海,想在这附近散散心。”
“嗯,”孙慈靠近了他的额头,轻轻地亲了一下,“行,都随你。”
这个吻相当地暖,景离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掉了,他沉默了一下,突然想起上次遇到他时他正在生病,忙问:“你的病好些吗?”
“嗯,打算下一周,去做个手术。”
“手术?”景离立即紧张地握紧了他的胳膊,“什么手术?在哪做?很严重吗?”
孙慈一下子笑了出来,心情很是愉悦,摸了摸他的脸,“肾结石的微创,属于小手术,比切阑尾还简单,不开刀,大概也就在医院住两晚就行。”
第44章陪床
景离点点头。虽然听他嘴上说的轻松,但想想也知道,必定是病情又严重了。这么一想,景离的心里就有些不安。
孙慈并不想继续讨论他的病情,拍拍他的肩,说:“我们走走?”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地向前走,也没有什么目标,只是随意的散着步。孙慈询问他最近的状况,景离便把剧组里发生的一些趣事讲给他听。孙慈向来是个很好的听众,一边听,一边笑,时不时地讨论两句剧情。
“所以呢,笙歌到底喜欢谁?”
“很难说,或许两个都喜欢。”
孙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问:“人真的可以同时喜欢两个人吗?”
“嗯……”景离一时间有些犹豫。和孙慈在一起,多多少少还是让他有些拘束。他不知道孙慈会不会把每一句话当真。斟酌了一下,他说:“笙歌这个人,性情是有些古怪的。毕竟他从小就被当做女人养,又是贱民,没有人身自由保障。他是很容易依附他人生活的。这样的人可能分不清什么叫做真爱,什么叫做怜悯。”
“所以呢,和琴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自由的爱吗,因为他们是平等的身份?”
景离想了想,然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两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闻到了一股香甜的气味,同时转头向街边看去,看到了一家糖炒栗子的小店。景离笑着说:“我去买一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