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滚吧,死狗!”
确定酒店,布置婚礼,请司仪,租车,安排嘉宾,一大堆的事忙得新人头晕眼花,孔嘉洛和景离也跟着忙前忙后地跑。朱琳穿着拖地的婚纱,踩着十厘米高的高跟鞋,行走不便,坐在一旁看他们忙碌,一边笑着对离她最近的景离说:“还是我睿智,连伴娘都不用请。你和嘉洛就是我们的伴郎伴娘。只可惜你们要是结婚,不能邀请我做伴娘了!”
她的性格向来豪放,说话声音还真的不小,引得周围人尤其是她的父母一起向景离看了过来。景离心里一阵窘迫,半边脸都有点发烫,还来不及说点什么,就听旁边萧楠和孔嘉洛一起笑出了声。
“能,怎么不能,结过婚的人也可以做伴娘,我不介意。”孔嘉洛首先开了口。
“行啊,孔嘉洛!我可等着呢。不许反悔。”
孔嘉洛嘻笑着向景离看去,景离也抬起头来瞟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走向了一边,他没有笑,但眼睛里全是星辰闪烁。
孔嘉洛和景离被安排坐在离台最近的嘉宾席,看着登台的新郎新娘略显疲惫又难掩欢喜的笑容,景离一时间有点失神。孔嘉洛从桌下伸出手来,握住了他的手。景离收回了对新人眼羡的目光,转头看向身边的人。
孔嘉洛朝他笑笑,没说什么。
仪式完毕后,新郎新娘下台来敬酒。走到两人身边时,萧楠郑重其事地敬了酒。他多少对长辈们有点忌讳,
只是朝二人笑了笑。
这一桌都是朱琳的父母和亲戚,朱琳就显得自在多了,直接对二人说:“祝你们,天长地久。”
其实很想多说点什么的,但萧楠和阿朱还是点到为止了。孔嘉洛突然站起身,紧紧地拥抱住了两个人。
“谢谢你们!萧楠,阿朱,谢谢你们!”
景离默然地垂下头,待萧楠他们走远,轻声说:“我去下洗手间。”
他离席后,径直走向了给新郎新娘特意准备的一个换衣服补妆的包间。他当然不想上厕所,他只是想暂时躲起来,缓口气,因为他觉得心脏痛得要裂开了。
今天是好朋友的大喜之日,他不想扫兴。自己可是伴娘,不是,伴郎!等会还要整理会场笑脸送客呢。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突然身后的门被人推开了,他第一反应是到场的客人走错了门,转过身去时,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人吓得目瞪口呆。
张俞瑾?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这是怎么回事?
嘉洛带她来的吗?这怎么可能呢?
张俞瑾当然不是一个很吓人的人,她穿着一身雪白色长袖荷叶边的连衣裙,圆圆的脸,长发齐腰,泛着棕褐色的光泽。她一步步地向景离走了过来,脸色平静得像一汪死水,看不到什么波澜。
“景离。”
景离不由地后退了一步,后腰猛地撞在了身后的酒桌上,疼得他心里一抽搐。
怎么办?他伸手就想摸裤兜里的手机,想要赶紧给孔嘉洛打个电话。张俞瑾突然开了口说:“别叫他,我想和你说两句话。”
她的声音有点奇怪,好像很久没有和人说过话一样,每个字的发音都显得别扭。
景离猛然想起,当日他在孔嘉洛别墅外遇见张俞瑾时,她目光茫然地问了一句这是谁,那么,她到底是刚想起来,还是从来就不曾忘记呢?
张俞瑾当年为什么会突然跳楼,孔嘉洛并没有详细说给他听过,孔嘉洛怀疑她撞见了自己和景离的私情,但他一直不大确定。因为从那以后,张俞瑾就彻底地疯了,根本无法正常和人交流。
如何和一个有精神疾病的人谈话,景离毫无经验,尽管这个病人可能已经痊愈,但这只是可能。
“好,你讲。”
张俞瑾又走近了两步,直直地站在景离面前,他们的距离已经超过了普通人应该保持的间距。景离打定了主意,不管她是女人也好,病人也罢,如果她说了什么不大对劲的话,先推开她再说。
“你,真的是景离吗?”
景离“嗯”了一声。
“久闻大名。”
“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景离想要尽可能地安抚一下她,说:“见到嘉洛了吗?他在贵宾席,我带你找他吧。”
他轻轻地推开了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往门口跑。不料刚迈出一步,脖子上突然一凉,他微微低头,却见一把闪着亮光的刀尖抵在了自己的脖颈处。
景离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设想了千百种会发生的事,张俞瑾可能会咄咄逼人地质问,冷嘲热讽的挖苦,歇斯底里的哭喊,但唯独没料到她会携带刀具,到别人的婚礼现场行凶!
他一直觉得张俞瑾是个柔弱可怜的女孩子,是需要他人帮助和照顾的,直到此时此刻,他终于发现,这人是个彻头彻尾的,极具危险性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