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衍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p

下一秒却猛地瞪大眼睛。/p

只因石野二话不说，生猛地撕扯裴衍的上衣。/p

“你干嘛——”/p

“闭嘴！”石野暴力地解开裴衍上衣的纽扣，扯掉紧紧黏着裴衍肌肤的湿淋淋上衣。/p

暖黄的灯光下，裴衍左臂与腰侧的肌肤通红一片，一直蜿蜒进裴衍湿淋淋的裤子。”/p

行吧。/p

裴衍三下五除二地脱掉裤子，还没直起身，脑袋上就罩了一块深灰色的浴巾。/p

“擦掉水珠去床上。”/p

停顿片刻，补充道：“盖上被子。”/p

裴衍瞧着背对着自己的石野，慢悠悠地擦掉身上的水珠，啪嗒啪嗒地走到床边。/p

踢掉鞋子上到床上。/p

拉过豆腐块被子盖到身上。/p

朝依旧背对着自己的石野道：“盖好了。”/p

石野闻言转过身，看一眼床上盖着被子的裴衍，走向桌子拿出抽屉里治疗烫伤的药膏。/p

走到床边坐下。/p

冷道：“左胳膊伸出来。”/p

裴衍伸出左胳膊。/p

带着凉意的药膏糊到裴衍的左胳膊上。/p

顿时减轻了疼痛。/p

裴衍忍不住赞叹：“上次跌打损伤的药膏，这次烫伤膏，你简直是拥有万能口袋的哆啦a梦。”/p

石野不吭声。/p

只是涂抹药膏的力道重了些。/p

裴衍皱眉：“疼。”/p

石野这才舍得瞥一眼喊疼的裴衍，冷冷笑道：“原来你还知道疼。”/p

裴衍：“……”怎么又生气了？/p

石野把药膏糊到裴衍遍布红痕的左腰侧，怒火直往外冒：“水壶爆开的时候，你不知道往旁边躲？傻子似的蹲在那儿，你不疼谁疼？”/p

裴衍忽地攥住石野涂抹药膏的手。/p

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凝住训斥自己的石野。/p

裴衍平静地道：“我就是傻子，我明明能躲开的，可一想到你就在我身后，如果我躲开，热水就会溅到你身上，我就像个脑子进了水的傻子似的蹲在那儿。”/p

松开石野的手腕，自嘲般道：“我甚至知道，即使我躲开爆炸的热水壶，你也能敏捷地闪身躲开飞溅的热水，可万一呢，万一你没有躲开呢，万一热水溅到你身上呢，万一你很疼呢。”/p

裴衍无奈地耸了耸肩，仿佛没有看到石野眼中的震惊与身体的僵硬：“我为了那几乎不可能的万一，任热水全都溅到我的身上，你说得对，我就是个傻子，十足的彻头彻尾的傻子。”/p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p

裴衍拿过石野手里的药膏，朝没什么表情的石野道：“这药膏我拿回去涂大腿。”/p

说着掀开被子，坦然地跨步下床，拿起床头的浴巾裹住自己。/p

去到深灰油布拽下搭在上面的紫菜蛋汤味儿的衣服，捡起地上湿淋淋的睡衣。/p

走到门口。/p

右手搭上门把手，往下转动。/p

嘎吱——/p

“什么意思？”僵坐在床上的石野嘶哑着声音问。/p

裴衍转过身。/p

定定地注视紧绷着脸的石野。/p

蓦地轻笑：“我可以说，可你——敢听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