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辽境。那些马帮私商们知不知道他们神秘的首领其实全程一直都跟他们在一起,默默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后来,便是那场无情的杀戮,显然是折家的一次灭口行动。
对此,他一直心怀疑问。
折月茹若真是红娘子,那折家也绝对脱不了干系,当时的那次屠杀作何解释?
红娘子的背后真的是折家扶植吗?
他曾无数次回忆当时的情景,按照当时的情况,若是折月茹知情,完全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她明显是在战斗开始前临时被人强行带走的,显然她事先也不知道那次灭口行动。
或者说,当时的红娘子另有其人?还是说折家是折家,折月茹是折月茹?
还是说,这是折家的一次内部清理门户的行动?
可能性很多。
他认为最可能的情况是,折月茹的红娘子身份,只是她的个人行为。或许她当是还不是红娘子,但是可能是组织内重要人物。折家宗族对此有所察觉,但是因为能给自己带来利益,所以装作不知道,一直持默许态度。直到三年前梁从政赶赴河东,事情有败露的危险,而折月茹的行为越发招摇无忌,或者手底下的人有了不稳的迹象,总之不管什麽原因,令家族感到了威胁,所以决定结束折月茹的“绿林游戏”,才有了那次灭口行动。
而折月茹对此肯定是不满的,此后肯定还在活动,只不过转入了地下。只看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就明确表示了她和她的家族不是一条心。
这是韩月的设想。当时和他一起脱险的还有宋江,却不知他如何想?宋江是典型的江湖人,被官府背叛过一次,难道还会真的再相信折月茹?当然除了那次的他们两个幸存之外,其余人都死了,江湖上几乎没人知道那是折家下的手,还以为是辽军越境打草谷。
也许就因为如此,折月茹才能继续作老大。否则给人知道是她的家族背叛了绿林,自然会把她当做罪魁祸首,谁还会相信她?
唯一知道真相的自己和宋江都没有说。
自己只是觉得这并非折月茹的本意,所以才保持沉默。但是宋江……
他突然发觉,自己认识宋江到现在三年了,平日里称兄道弟,但是却没有和唐云见面时的那种感觉,他似乎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宋江这个人……
“如此说,李贵死了?”眼见只有韩月一人回来,折月茹的脸色丝毫没有改变,就像死的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
“据逃出来的孩儿们说,乃是死在何灌箭下。”
“可救出孙二娘?”
“虽救出,然负伤太重,死在半路,被我埋了。”
“她有无甚话说?”
“不曾。”韩月当然不会说真话。
折月茹面上闪过一丝无奈,叹道:“孙二娘也算是绿林中的豪杰,可惜呀。虽是绿林同道,却救她不得。”
“弥勒教乃是邪教,与我等绿林本就井水不犯河水,与这等人扯上关系,似乎弊大于利。”
“你以前识得孙二娘麽?”
“不曾。”韩月心中一紧。
“你如何得知孙二娘乃是弥勒教中人?”
“苏延福之名,江湖皆知。孙二娘以前是跟他混的,自然脱不了干系。”
“当年苏延福河东失风被擒,这孙二娘竟然漏网,据说是被打草谷的辽兵捉了去。后来不知何故,竟然出现在汴京,做了勾栏的东家。辽人掠获人口,从来都是充做奴隶,难有逃回者。孙二娘如何回的大宋?这中间,颇有蹊跷处。我怀疑她被擒后,做了辽人的奸细,才得以脱身,回来倒反我大宋。”
韩月出了一身冷汗,这折月茹果然非同凡响,说出来的情报非常准确。就是不知道她是否知晓当年那打草谷的辽兵便是自己。
“那时我只是怀疑,看她在汴京逍遥快活,花钱如流水,便暗中查她钱从何来,却查不到。后来我又故意放出风来,要查一个大名府卢富商的底细,因此人也暗中和辽国奸细有联系,看这孙二娘如何反应,结果她却未曾保留,这却令我犹豫了。再后来她离开汴京,在长安府做下惊天大案,劫夺官兵纲运,又去浊轮川一带,才知此人必定是做了汉奸,因为浊轮川靠近辽境,必是想逃跑。”
韩月真个越听越惊心,没想到孙二娘一直都处在对方监视之下。自己在汴京出入勾栏,大概也是被人看得清楚,只不过被当作了普通的嫖客才被忽略。
“也是老天有眼,她在浊轮川被官兵突袭,才奸谋未得逞。”
“既如此,又何必救她?”
“我等绿林,虽和官府作对。然自家终是汉人,汉奸可是做不得的!我救她,却是为的绿林同道的义气,希望她迷途知返。还有,那批纲运关系重大,却不知被她藏在何处,原是想好生问问她,却不料命中有此一劫。”
“都是小的无能。”
“这不怪你,多行不义必自毙,她既然作了汉奸,早晚不得好死!只不过这一天来得早了些罢了。”
韩月垂首侍立,不敢吭声。
谁知折月茹缓了缓,看似漫不经心突然问道:“你去过汴京吗?”
韩月的头皮突然发麻,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已经暴露了!她问这是什麽意思?但是心念电转之下,从容答道:“那时小的初涉江湖,确实
去过汴京。”
“可曾得罪过人?”
“那都是从前的恩怨了。”韩月含糊其辞,用了句万能回答。
“我得到消息,江湖上有几个汴京来人正在到处找你,据说乃是梁从政的手下。你不会是背着我做了什麽事吧?”折月茹的眼神深处有某
种逼人的东西。
汴京来人!韩月的心怦怦直跳,他最怕听到的就是这词儿。
“不知如何,他们缀上了你新结交的那个朋友唐云,他从渭州一路前来,可是来寻你?”
“小的确与唐云约定,在此碰面。”
“那三个人当中,有个是太监。还有一男一女,我看是唐云漏了嘴风,这些人便是顺藤摸瓜寻你的。你如何得罪过太监?”
“都是些陈年旧怨罢了。自小的拜在门下之后,从未背着当家的做过任何私事,小的愿立毒誓!”韩月说着便立了个极毒的毒誓。
“我如何信不过你?”折月茹微笑着,“凡是我以真身示之的人,都是我信得过的人。”
韩月在心中咒骂,刚才问答,无一不带着试探,若真信任,岂会如此?
“你当如何?”
“小的不愿连累旁人。”
“便知你会如此说,你去吧,待解决了你的恩怨之后,再回山门不迟。”
“谢当家的!”……
(分隔线)
客栈内,苏湖眉目传情,看着面前的男人,清楚地能感觉到他对自己的情欲兴趣。
以她擅长的方术来说,是经历过不少男人的,故此对于男人的经验非常丰富。这个男人当是那种有自制力的人,并非色中饿鬼,只是长时间没有女人在身边,显得有些饥渴了。而且此时他没有什么警惕性,才会被自己成功勾引上。
正常男人,罕有不好色的。由此可知,男人的弱点,永远是女人。此乃天授,非人力所能改变。
这个男人,要说相貌也是英俊富有魅力的,对女人的吸引力应该不小,若是换个场合,自己与他结上一段露水姻缘也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可惜,现在却要出手对付他。就像那个叫韩月的年轻道士一样,也是同样的对女人有种迷人的魅力,要不然也不可能让刘妃冒着灭族的危险臣服于和他通奸的禁断快感之中。
作为刘妃的心腹,她自然知道韩月和刘妃的每一次偷情是何等的纵情恣意酣畅淋漓。那就像一种上瘾的病症,沉迷进去就难以自拔。
若非韩月突然消失令刘妃醒悟到灭顶的危险迫近,只怕她还沉迷其中。
而自己对于那个韩月,说没动过心就是假的。自己有时在做梦时也有过绮丽的春梦。每当韩月悄悄入宫来会刘妃,自己也会幻想一些,甚至有时会春潮泛滥不能自己。说真的,像韩月那样的小白脸,是女人都会喜欢,但是自己现在却也不得不对付他。
因为自己也有自己身负的使命,不是为了那些丑恶的宫廷污秽,而是为了这个国家。
她不会忘记当初自己入宫的原因,自己在这宫廷之内担负着的使命。自己的身世,以及那南海之外,天涯海角。
不过想起韩月,苏湖却发现这个男人,似乎有着韩月的影子。两个人虽然都很英俊,但是面貌其实不同。那种难以言喻的神似感觉,真的搞不清楚原因。随便看也不知是一个人,但是就是觉得哪里相像,却形容不出来。
当真是怪事,不过也没差了。
自己苦练的“针术”,还没有对付不了的人。这是流传于巴蜀靠近大理洞蛮之地的一种秘技,名不显于中原绿林,到目前为止,自己使用此术对付过十九个人,一直无往不利。面前这男人,也不会例外!
“若施主方便的话,贫道便晚些过房一叙。”苏湖脸上的笑容恰到好处的透出一丝挑逗暗示
“好说好说,某家在丁字四房恭候。”唐云抱拳,目送道姑离开。
这道姑好生明艳秀美,眉目含春,一双桃花眼不加掩饰的流露出让人心旌动摇的荡意,偏又一身道袍,端庄不可侵犯,着实让人心动。
这个女道士,也是江湖人?
不过看她的动作,却像是练过武的。坐他面前,颇有功架,
绿林中有句话,僧道妇孺,必有外科手段。这样一个女人敢在江湖上行走,便是武功再高,也强不过男人,所以必有所持。而看她的样子,竟然还隐隐带着勾引挑逗之意,莫非是下五门倒采花的女淫贼?
江湖上的女淫贼他是知道的,江湖儿女不拘礼节,蔑视伦常,看中自己喜欢的便要得到,男人女人都一样。凡是他认识的江湖女侠,全都对于贞洁看的极淡,和男人上床乃是家常便饭,根本不算什么。如孙二娘,一生有过的男人都不知道有几十个。现在和你欢好,下一刻便可能立刻翻脸动刀。
以前他只听说过这样的品种,今天是头一次见。
这女观以求帮为名接近自己,说是没钱买度牒,想求江湖同道来个江湖救急。只看她言语中无不暗示挑逗之意,说明是不惜自己的身体了。莫非自己今天走桃花运。看她那表情,只要勾勾手指,便要立刻投怀送抱了。
唐云自问对自己的相貌还是有信心的,不说冒比子都潘安,至少比这世上大多数男人都要英俊了。难道这女人看上自己了?很有可能,自己也是不少时间没找女人发泄了。唐云想着想着,便有点想入非非,面上显出色授予魂的神态。
门外远处,斜对面脚店内。
童贯偷窥着,看着对面客栈内两人说说笑笑,一会竟变得亲密无间。虽然听不清楚他们说些什么,但是看那点子垂涎三尺的色鬼表情便知美人计进展顺利。
这女人果然对男人有一套,说勾引上就勾引上。天下男人的弱点当真都是一般无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