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憩一觉的南舟醒来后,什么事了。
李银航奇围着他观察了几圈,终于承认,纸片人不愧是纸片人。
刚刚明明烧得面颊通红,现在不仅退烧了,被贯穿的伤口也已经出了淡粉『色』的肉痂。
果然,在漫画设定里,有什么病是睡一觉治不的。
江舫『摸』『摸』他的额,确认事后,又取来『药』粉,在他半愈合的伤口上薄涂了一层。
他专注地望着南舟的伤口,轻声问:“刚才梦见什么了?”
南舟实话实说:“忘掉了。”
他的梦往往都是漏斗状的,任何影像和言语都法停留,能残留淡淡的余味。
刚刚那个梦的余味,有点像咖啡『奶』冻。
咖啡粉在口中刚刚融化时有些苦。
但后面突然加入了一点炼『乳』,隐隐约约地甜了来。
江舫在他的肩膀上用『药』粉画了个桃。
纵贯的、淡红『色』的创口自然而然地成了箭的形状,穿自己那颗寡淡、趣又经年损伤、泛着『药』味的,隔空刺得他胸口微微发麻。
犹豫了犹豫,江舫还是让自己这颗蝴蝶一样停留在了南舟的肩膀上。
有了外敷,也要配套的内服『药』。
刚刚的伤『药』,是江舫趁南舟发烧『迷』『迷』糊糊之际哄着灌下去的。
现如今南舟清醒了,甜的本『性』发作,闻一闻那包装和味都类似双黄连口服『液』的伤『药』,了喝的兴趣。
看南舟坐在那里,沉默地和一管苦『药』较劲,李银航忍俊不禁。
南舟向来清冷得滴水不漏,有身上偶尔展『露』出的一点天真执拗的孩子影子,才让李银航产生“他原来是他们中最小的那个”的实感。
江舫接来嗅了嗅,自己取了一支,往南舟手里放上一支:“你一个,我一个。”
南舟有点懵:“你又有伤。”
江舫不答话,是拿着掌中用棕『色』玻璃小瓶盛装的『药』,往南舟握着的小『药』瓶上轻碰一下。
——叮。
伴随而来的是他带着点半温和半撒娇的语:“干杯啦。”
江舫一口口认真地喝下苦『药』。
见他这样,南舟也叼着吸管,顺着他吞咽的节奏乖乖喝了。
南舟一边啜饮,一边奇。
……很奇怪,真的有那么苦了。
他们是对坐、看着对方,感觉里平静,十分要。
喝完『药』后,江舫还多问问他关于朋友的事情,可惜南舟精力于旺盛,不等他将话题引入正轨,便要下床继续出去找人,尽快结束这场99人赛。
李银航不大赞成。
按李银航的意思,他们既然已经搞定了最难搞定的“朝晖”,最还是留在这里,等着追杀的时限去,积分稳妥地捏在手里,再论其他。
南舟却说:“我早点出去,看看‘亚当’的情况。”
李银航一雾水:“谁是‘亚当’?”
南舟示意她看看自己的『操』作界面。
李银航一眼扫去,这才发现了团队排行榜上骤变的格局。
李银航:“……”
她不通。
南舟明明又是打架又是受伤又是发烧又是忙着和江舫打情骂俏,为什么他能比自己更快注意到榜单上的变动?
这是传说中的时间管理吗?
她瞪着这个陌生的队名,在里快速加减乘除一番,也很快发现,它是原先“朝晖”积攒的积分一并吞下了,才平地坐了火箭,升了天。
李银航提出了和世界频道里大多数人一样的疑问:“‘亚当’是‘朝晖’的预备队吗?”
他们或许是关系良、彼此信赖的盟友,早在暗地里达成了协约。
要一方死了,条件将一切积分转移到对方身上?
对于李银航的推测,江舫和南舟统一地摇了摇。
李银航了,觉得的确说不通。
外人不知道,但他们是刚刚才和“朝晖”玩命的。
“朝晖”那穷途末路的表现,可一点儿都不像有这样一个稳妥的保命符拿捏在手的样子。
江舫说:“如果真的有道具,能让支独立的队伍缔结盟友关系,那能证明,‘亚当’比‘朝晖’更具有价值,有价值到‘朝晖’全员都有为他们冲锋陷阵、牺牲挡枪的觉悟。”
“朝晖”有这样的觉悟吗?
答案是或许有,但不符合正常的人『性』。
他们不管是靠踩着别人尸做阶梯,还是靠丰富的道具补给,能走到今天这一步,也是有自己的本事在的。
当他们拼命时,另一支盟约队伍却优哉游哉地在中游踏步,默默闻,毫取的样子。
而已经稳稳身居高位的“朝晖”,不仅有丝毫要和这条咸鱼解约的意思,还甘愿为他们卖命顶雷,站在不胜寒的高处替他们遮风挡雨。
要么,“亚当”里有他们的亲人、爱人,友人,能让“朝晖”甘情愿地为他们奉献牺牲,毫怨言。
要么,“亚当”拥有恐怖的实力,“朝晖”不是他们的马前卒。
要么,“朝晖”是被人算计了,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旁人做了嫁衣。
而第二、第三可能,在某情况下,是可以共存的。
南舟则得更深一步。
他的质疑是因为:“这样不合理。”
他的思路还是一如既往的剑走偏锋。
“……如果有这样一个可以结成联盟的道具存在,队伍之间不是可以联合来了吗。”
而这显然和游戏制作者的初衷不符。
游戏规则里,积分是不可交易的,除非以道具的形式等价交换。
即使如此,溢价也不会很多。
即使游戏里存在曾经的孙国境三人组一样喜欢拦路打劫的道具猎人,他们靠武力值能抢掠到的,有道具而已。
从这些看似不引人注意的细节可以看出,如果积分这东西可以随便继承、交出、转让,那游戏官方将数万名玩家碎割成最多五人一组的小团、不让他们抱团行动的行为,毫意义。
然而偏偏,这个游戏里出现了这样的结盟型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