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楚了吗？你见过的那两个人，杀了他们村好几个人。今天我们来，就是寻仇的。”说话间，森少一松手，推了我一把，让我踉跄了几步，才站稳了。赶紧整理好裤子，恶狠狠地瞪了周景森一眼。原来这人是让我后腰的胎记露出来给老盘看的。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我自己掀衣服拉裤子不行吗？他非要这么上手！/p

等等！就算他好好说话，我也绝对不会在陌生男人面前，脱a裤子，露那么低的后腰的好吧！/p

还有，周景森也够胡说的。什么杀了村里好几个人，什么寻仇？他就不能好好跟人打听情况吗？/p

等我整理好裤子之后，老盘看着我那惊讶的眼神也终于稍微平静一点了。就见老盘挪着身子，扭着腰，从坐在地上的姿势，改成了跪地。要是说，这是姿势不舒服，换一下的话，那么接下来老盘的举动，就让在场的人都惊讶了。/p

老盘竟然低下头，一个头就重重地磕在了地面上。/p

“你，你别给我磕头啊！我还没死呢！”我叫着，赶紧往周景森身后跨了几步，避开了那人的磕头。要知道在我们这边，活人只给神仙和死人磕头。这头是不能乱磕的。对着活人磕头，那是有咒人早死的意思。地方风俗不同！/p

周景森对这个风俗似乎并不了解，他直接把我扯到了老盘面前，低声在他耳边说道：“有戏！”/p

我一个白眼送给他，有戏也不能咒我早死吧。/p

被扯出来的我还有点慌神。这绑架的罪名，我是不想参与也被参与了。/p

“那两批人，你真没见过吗？”我问着，“我们得到消息，他们两批人，确实来找过你的。你别给我磕头了！”/p

老盘缓缓起身，跪坐着用那干瘪带着很深皱纹的嘴唇说道：“我们家，世代是捕蛇人。祖上有规矩，后腰有蛇纹的人，是捕蛇人的救命恩人。不管过了多少年，捕蛇人都要听从这个家族的命令。”/p

“啊？！”我惊讶地张着嘴！又觉得这太傻了，赶紧闭着嘴，咂咂唇，“怎么回事？我们老家里，从来没有关于捕蛇人的传说啊？”/p

老盘开始讲故事了。反正我觉得那就是讲故事，还是一个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故事。听听，现在网络小说都不敢这么写的离奇故事呢。/p

很多年以前，反正到底多少年，谁也不知道。捕蛇人祖上去抓一条大蛇的时候，被那大蛇缠上了。很大很大的大蛇呢，当时一名元家人路过，他救下了那名祖上。捕蛇人感觉元家人是能跟蛇交流沟通的。/p

捕蛇人被救下之后，自然请元家人去家里吃个饭。只是吃饭的时候，捕蛇人却起了坏心。他绑了元家人，丢在山上，想要引出那条大蛇。用那个元家人做诱饵。那条大蛇果然来了！元家人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竟然命令大蛇去攻击那捕蛇人。捕蛇人慌了，哭着求救，这才换好元家人的原谅。经过这次，捕蛇人不敢再有一点坏心思。元家人自然也不再信任他。/p

祖上回家后，留下了家训，以后遇到元家人都要听他们的命令。因为捕蛇人靠抓蛇吃饭。而元家人能跟蛇沟通，是元家人让捕蛇人得了这个赚钱的路。因为只要元家人想，就凭着他们跟蛇沟通的本事，能让他们捕蛇人轻易丧命。/p

这故事一听完，我脑海里出现的念头就是，这老盘比我还能编呢。可能吗？可能吗？先不说什么跟蛇沟通的本领，老家的元家人会不会，我不确定，反正我爸我小叔还有我，都不会。再来，那什么报恩？捕蛇人家的祖上是傻子吗？就算元家人放过了他，他就让自己子孙给元家人磕头，还听命令。/p

这可能吗？傻不傻？/p

我凑到森少耳边低声说道：“瞎编的吧。”/p

“嗯！”森少回着他。/p

轻轻嗓子，我才说道：“这些事，我从小到大都没听人说过。我也不在乎，毕竟这祖上，谁知道是那年代的祖上呢。我就想问问你，关于勘探队的事情。八几年，或者九几年的时候，是不是有几个特别的人，来找过你。他们应该让你帮忙收集一些特殊的东西。”/p

那录音里说到，金属密封栓已经不够用了，他需要补充。但是那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弄得到的。/p

老盘缓缓吐了口气，才说了当年的事情。别说，露半边屁股还是真有用的。这不，他又开始讲第二个故事了。/p

在九十年代初，确实有两个人来找过他。是不是勘探队的，他不确定。但是那些人让他帮忙收集一些特别的东西。/p

来人是两个背着斜背包，带着笔记本的知识分子。他们问老盘，有没有哪种蛇毒能让人浑身脱皮，也或者不是蛇毒，而的蛇的某种体a液。老盘回答他们，不知道有这种蛇毒，从来没见过。他们就让老盘帮忙收集蛇发情时的某种液体。老盘拒绝了。老盘抓蛇，自己也养有几条毒蛇。他能取蛇毒，能治蛇毒，但是那些人要的东西，他真拿不出来。/p

来人换了语气，很可怜地说，他们有好几个同学，因为这种毒素，死了。希望老盘帮忙弄到那些东西，他们要找到解毒的方法。/p

老盘厉声问着：“你们要的可不是蛇毒，而是那种恶心的东西。”/p

“那是药！”对方强调着。/p

“就算是药，我也弄不到。那种东西，怎么弄？用女人弄吗？”这种汉子说起气话来，也顾不上好不好听了。但是令老盘没有想到的是，对方竟然说，他们确实试过，就是用女同学试的。他们不是什么下流的人，他们是在研究，他们只是想了解那东西的毒素，因为他们看到了那东西成为药物的某种疗效。甚至他们知道，有人成功了。他们是在搞科学。/p

老盘不懂什么科学不科学的，只是拿着门边的竹竿就往外赶走，还骂着“恶心！”/p

来人很惊讶，他们想不到老盘会这样赶他们走。最后，他们离开前说，他们两年后，还会在来的。他们是真心希望老盘能帮忙收集那些粘液，到时候，他们花钱来买，价钱是用作药物的蛇毒的十倍。/p

十倍啊！那年代，大家都穷，一听着这么多钱，老盘也心动过。只是两年后，那些人没来。“也许，他们已经死了。他们自己说的，那东西能让人浑身脱皮，能不死吗？”/p

“又是两年！”森少看看身旁的我。他自然也知道这个两年出现的次数太多了。那个做大棺材的，也说给他女儿药的人说，两年后会再来，结果同样没有出现。很多事情，都已经没有办法找到确定的时间里，这些事件的时间点都已经丢失了。/p

我上前，亲自给老盘松了绑，问着：“那就这几年的，有没有一个摄影师来找过你。背着大相机的那种。”/p

“有过。他和一个中年男人还有一个年轻人一起来的。只是我听到他们问的是那些人的事情后，我就赶他们出去了。没说什么。他们在门口外面说什么要治癌症的蛇毒。这个我可不敢给，就怕毒死人了，算我头上。”/p

森少让石南把人送回去，也交代老盘，以后要是再有人来问什么，都别说有元家的人来找过。/p

石南是用一辆跑山路的七零摩托车把老盘送回去的。这间猎人小屋，很快就安静了下来。/p

周景森点了今晚的第三支烟，他不动，我也不急着走，我们都需要点时间来思考点问题。许久的安静之后，我才说道：“我不太相信！我们家族的秘事，竟然还要听一个外人说起。要真有这样的事情，那个守宗祠的爷爷肯定知道，他也肯定会跟人说起。”/p

“别忘了，你们家族，那可是源远流长呢。第二百几十代的子孙了你？这算起来，至少也差不多上千年的历史了。说不定祖上真有这样的事情，只是捕蛇人太当回事，你们家祖上，就压根没当回事。”说完，森少还一只大手，直接往我后腰上拍去，“难怪了啊！跟着你，怎么去哪都看到大蛇。原来这不是龙，是条大蛇呢。”/p

我推开了他，皱着眉，低声说道：“别闹了！好好想想，想想！首先，石头屋子里发现那种磁带，知道有人在研究那种粘液。那种粘液就是从龙屯村的地质勘探队里出来的，能让人浑身蜕皮的毒素。勘探队的人在出事后，撤离龙屯村，一部分蜕皮死亡，一部分，嗯，肯定去过那个老监狱，还被当成了研究样本，死了。当然，也有一部分逃出来了，没死，建立了石头屋，继续那个研究。再然后，再然后，他们的金属密封栓用完了，他们没办法回到龙屯村去取，只能寻找捕蛇人。但是捕蛇人拒绝了他们。”/p

森少接着说道：“其中，有个人，拿着研究资料，去找我爷爷。但是我爷爷不赞同他们的想法，之后，某种原因，烧山了。我爷爷也被大火烧死了。”沉默几秒钟后，森少却突然说道：“不对！应该是四批人！一是当时就发病死亡的，二是在老监狱中死亡的，三是石头屋子的，两年后都没出现，不确定生死的。四是寄快递，杀了元零和你爸的。”/p

“也有可能，寄快递的人，就是石头屋的那些人。他们的样本没有了，研究不下去了，只能放弃离开。”/p

“但是他们没有如约地去买棺材，也没有再找老盘！封死元零的那棺材值多少钱，拿着那些钱，找老盘或者是买棺材都足够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