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出租屋,郝芸倒头就睡,不知道睡了多久,电话响了。/p
真是邪门,每回上夜班回来好睡的时候,都要来上这么一通电话,这是招谁惹谁了。郝芸气哼哼地接起电话。/p
电话那头是郝母的声音,“芸儿啊,我跟你说个事啊!”/p
“妈,你可真能挑时间。”郝芸的大脑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瞪着失神的眼睛,机械地说着话。/p
“你说你姐怎么可以这样。”郝母沉浸在自己哀伤的情绪中,根本没注意到郝芸的语气,“这一回她把咱们家和亲戚的脸都丢光了,我现在都没脸见梅姨她们。”/p
“那也好,以后就不用和梅姨她们打牌了,你不是老说她没牌品吗?”/p
“咳咳,”郝母在电话里咳了两声,“话是这样说,可我不也得找个地方打发时间吗?”/p
“啥事你就说呗。”/p
原来郝洁新交了一个男友,昨天说要带回家来,郝母和郝父高高兴兴地张罗了一桌饭菜,还请了几个亲朋好友一起陪坐,没想到郝洁带来的男朋友让人大跌眼镜,头发半白不说,还长着络缌胡子,挺着大肚腩,十足一个油腻的外国大爷,郝父和他坐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俩兄弟。/p
郝洁介绍,她男友是外国某知名高校的教授,以前去外国上学的时候就认识,据说学识渊博,遍交名流,五花八门的头衔就有好几个,老教授为自己介绍了一大堆,郝父和郝母压根儿没听懂,说实在的,就算听懂了,两老也没啥兴趣。/p
甭管说得再好听,年龄摆在那里,人家只会说郝洁找了个老头儿,讲得再好听,也是找了个胡里花哨的洋老头儿,而不是称呼他那些好听的名头。/p
郝父郝母憋着气,还不得不好菜好饭地招待着老教授,老教授也颇懂些中文,和两老家长里短、天南海北的胡扯,女婿不象女婿,朋友不象朋友的,搞得两老笑也不是,骂也不是,甭提有多别扭。郝父更是吃了一半,就借口走掉了。/p
吃完饭后,郝洁还拉着老教授要进她的房间,吓得郝母急忙拉住了,非说那屋里没打扫干净,死活不让两人进去。郝洁只能拉着洋老头到街上逛去,郝母拦不住,两人一走,就打电话给郝芸了。/p
“你说,他们在亲朋好友面前丢人也就算了,还逛到街上去,这是怕人家街坊邻里不知道吗?”/p
郝母最担心的是梅姨他们几个牌友,知道了这事明天肯定要拿她寻开心,让她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p
郝芸被她一通电话吵醒,脑子跟浆糊似的,这会儿都没缓过来,幽幽地说,“其实我觉得也挺好,你不是经常打牌三缺一吗,说不定以后能凑个牌友,你们年纪相仿,肯定谈得来。”/p
“我说闺女,你说话怎么也学起你姐来了,你嫌你姐把我气得还不够吗?”郝母在电话那头语气都更咽起来。/p
“我这不开玩笑吗?”郝芸心一软,就松了口,“不过你也怨不得别人,这不是你们天天催着她找男朋友吗,她这不就给你们找回来了?”/p
“这哪里是找男朋友,这是找气给我们受啊,这样的男朋友我们不要也罢。”/p
“这话你早点和姐说不行了吗。”/p
“芸儿啊,你姐现在是翅膀硬了,连家也不要了,我们的话也不听了,你以后可不能学她的样啊。”/p
郝母又唠叨了一回,才把电话挂了。郝芸一头栽倒在床上。/p
正睡得迷迷糊糊呢,电话又响起来了,郝芸最后一点好脾气也没了,抓起电话说,“还有完没完了?”/p
没想到电话那头是李木子,她显然是刚刚哭过,嗓音有点沙哑,“我遭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你不说安慰我,还朝我凶巴巴的,我不想活了。”电话那头嚎啕大哭起来,甚至还有硬物砸落在地的声音,咣咣铛铛的,听声音象是剪刀一类的铁器。/p
听李木子的口气好象是来真的,郝芸脑海中出现了她翻箱倒柜,到处找剪刀自虐的画面,郝芸急忙说,“你可别乱来啊,不就是你的男神有了心上人吗,就算你不知道这事,他不也已经有了吗?”/p
“我可以眼不见为尽啊,每天看着他的照片,刷刷他的电视剧,把自己当成片中的女主角,一样可以活得很好,可是现在一切都没了,他把我最后的梦想也给毁了,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电话中出现了磨剪刀的咔嚓咔嚓的声音。/p
郝芸吓得捂住了心口,“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为了一个gay不值得。”/p
“嘤嘤嘤,我以后可怎么办啊?”/p
“你先别动手,等我过来,有话咱们好好说。”/p
那头继续咔嚓咔嚓,“你过来干嘛?”/p
郝芸摸下床,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拉过条裤子套上,“咱们可是穿过同一条裙子的,你要干那事,也要等我来了再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