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p

“白佳是个好孩子，也是个苦孩子。她是你命里的福星，你要好好对她，断不可负她，知道了吗？”/p

“知道了爷爷。”/p

“人固有一死，别把这件事看的太重。秦杜，咳咳……”/p

秦杜赶紧拍他的背。/p

“爷爷你累了，咱们今天说的话够多，你先躺着休息一会儿，有什么话我明天再陪你说好不好？”/p

“好。”爷爷确实累了，闭着眼睛点点头。手还是紧紧抓着他的手。“你别走开，陪我一会儿，我还有很多话要跟你说。”/p

“我不走，我不走。”秦杜缓缓把他放下，转身按了铃。“你休息一会儿，我一直在这看着你。”/p

爷爷安详的闭着眼睛，嘴角带着满意的笑。/p

“好，好，好孩子。”/p

秦杜紧紧握着他手，片刻，两名医生跑了过来。/p

“秦总。”/p

秦杜垂着头。/p

“检查一下吧，他累了，看看……”/p

医生赶紧过去。/p

“秦总，您先把手放开一下。”/p

秦杜松开爷爷，眼睛始终不敢往他脸上看，垂着脑袋趴在床边。/p

一阵检查，片刻，两名医生停下手里的动作。/p

“秦总……”/p

“说。”/p

“老先生他……”/p

“……知道了。”/p

……/p

葬礼由二叔三叔操办，虽然准备时间很短，只有三天，但是气势恢宏，场面壮观，仍旧让人叹为观止。/p

秦杜年纪不大，但却见证了太多了死亡。/p

但以前他总看别人深刻哀悼，不能自已，自己体会不深。直到现在，此刻，他看着一捧捧白菊之中沉睡的爷爷，把他一生才华都缓缓灌输给自己的爷爷，再也不能跟自己说笑怒骂，才深深体会到那种心情。/p

葬礼冗长复杂，前来追悼的人络绎不绝。/p

时间久了，他便开始失神。/p

目光落到身边一身黑色装扮，穿着高跟鞋依旧站的笔直的白佳身上。/p

她那么瘦弱，想当初奶奶就这么突然去了，她是怎么熬过去的呢？/p

记得她突然在工地上晕倒的那次胳膊上还戴着白花儿，想必那时候每天都过得生不如死吧。/p

也罢也罢。/p

死亡未必就是一件坏事。/p

人生在世那么多反复无常。/p

死亡只当是给了受苦的人们一个享受安详的平等机会吧。/p

想到这，他伸手，悄悄把白佳手抓到自己手心。/p

白佳抬头跟他对视，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和温存惊了一下，满眼都是惊喜和安慰。/p

葬礼足足持续十个小时才办完。/p

众人疲惫不堪从殡仪馆大厅走出去，刚走到门口，陈菲电话打了过来。/p

都这个点了怎么还打电话过来？/p

秦杜蹙蹙眉头接起来，“喂。”/p

“秦总，”陈菲语气有点急，“刚刚收到一份英国建筑学院教授发过来的邮件，想必是跟您讨论摩天大厦项目的，您现在有空吗？我把邮件给您发过去。”/p

“有空，你发吧，我待会儿看。”/p

“好。明天滨海新区环城项目启动，早上九点的飞机，用不用我给您打起床电话？”/p

“不用了，现场安排好就行，我直接去机场，让技术组的人去机场跟我汇合。”/p

陈菲语气缓了下来。/p

“知道了。那个，老先生那边怎么样了？您别太累，用不用……”/p

“不用了。”秦杜柔声打断她。“你自己身体不方便，早点休息吧。这边处理完了，明天会准时去滨海的，通知项目组的人各自做好准备就行。”/p

“嗯。”/p

“还有事吗？”/p

“没有了。”/p

“好。早点休息。明天休息两天，等我从滨海回来再去上班。”/p

“不用了秦总，我不累。”/p

“废话多。让你休息就休息，不知道我讨厌一句话反复说吗？”/p

“……是。”/p

电话切了。/p

陆沛然和秦少城不约而同从斜后方看着他。/p

明天去滨海？/p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有了安排。/p

白佳已经把车开过来了，秦杜没跟任何人打招呼，头也没回上了车，两人率先离去。/p

车子一路回到老城区，路途遥远，秦久，秦杜突然说。/p

“明天有空你去看看房子，有喜欢的就定下来，等我过两天我从滨海回来，咱们搬个家吧。”/p

白佳扭头看他。/p

“怎么突然想搬家了？龙腾还空着呢……”/p

“不喜欢。”秦杜闷闷的扯了领带。“找个闹中取静，只属于我们俩的地方。陈菲最近闲着，地方不熟的话让她陪你。我回来之前必须找好，这里房子马上要拆了，有什么需要怀念留存的，你抓紧一起办了吧。”/p

他心情不好，说话也没了前段时间的温柔，但看的出来，已经是最大的限度的耐心了。/p

白佳点头应下。“好。”/p

回到家里，秦杜先开电脑，白佳洗漱。/p

待她洗漱完毕出来，他又打开另一台电脑，一边自己动手画图，一边拿着手机打越洋电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