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礼：“你不敢？还说你不敢？你如果不敢，今儿能出这档子事？你能站在这儿？”/p

季昱寒：“……”/p

他知道叔父心里有气，沉默，也不争辩。/p

季怀礼心口起伏，平和了一下情绪，又凝视着季昱寒。/p

“我知道，你这个年纪血气方刚，身边没有女人也不可能。”/p

“就因为你身边太干净，太冷清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闲话也不少。”/p

“我不是不盼着你早点成家，有人能照顾你，扶持你。我跟你小婶婶一直帮你留意合适的人选呢。”/p

“咱们名明城里头，什么拔尖的姑娘挑不出来？多少世家的女儿睁着抢着想要跟你见上一面？你怎么非盯着白芳菲的女儿不放呢？”/p

季怀礼叹了口气，摇头：“行啊，你现在大了，也不打算在我把我这个叔父放在眼里了。有什么心事，兜着，闷着，就是不跟我通个气。”/p

说着，老爷子摸起了桌子上的串子，负气的歪着身子，叹气：“大哥啊，您在上头瞧见了没？不是我不管你儿子，是他翅膀硬喽~”/p

“……”/p

季昱寒见老爷子把自己死去十几年的老爹都搬出来，也是无可奈何。/p

他安抚：“叔叔，您严重了！”/p

季怀礼哼了一声，别过头去，也不理睬她。/p

季昱寒：“您放心，我有分寸，一定不会让您再为我操心。”/p

季怀礼：“哼，我看不见得！”/p

季昱寒：“……”/p

季怀礼：“你要真有说的这么好听，那就赶紧给我讨个媳妇回来，我这身体你是知道的，一天不如一天。你总不想我连你成家都等不到就去见大哥吧？我没脸啊！”/p

季昱寒见老爷子一句比一句重，就知道他有心结在里面。/p

叔父是关心自己，这一点毋庸置疑。/p

可说到婚姻……/p

他脑海里根本没有任何概念。/p

但说到女人，季昱寒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的是白佳古灵精怪的小脸。/p

“叔叔……”/p

季昱寒：“你说的事情我会记在心里。但是眼下公司事情太多，一切等忙完在从长计议吧。”/p

“敷衍！”/p

季怀礼盘着串子：“你现在就是在敷衍！忙是借口吗？后天就发布会了，你不忙吗？你不还是有心思跟白家那个丫头腻在一起？”/p

他指尖咚咚咚的戳上桌子上那份报纸：“你看看，这篇报道写的，我这个年纪了都没眼看！”/p

季昱寒抬手捏了捏眉心，见老爷子动气，不想再招惹他，选择默不作声。/p

沉默。/p

经久的沉默。/p

半晌之后，老爷子顺过气来，这才抬眼瞧着季昱寒。/p

他问道：“昱寒，这里就咱们爷俩儿，没旁人。今儿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交个底儿。你……是不是对白家这丫头动了心思？”/p

季昱寒抬头，迎上叔父的眼睛，恍惚了一下。/p

姜还是老的辣，他那双眼睛好像是黑色漩涡，他身上遮掩跟伪装被撕碎，统统搅进了里面。/p

季怀礼见他迟疑，声色肃然的追问：“回答我。”/p

此时，书房外，白佳早已静静的站在那很长时间了。/p

佘梦鱼知道从她不安稳的小眼神里早就猜到了她心思系在季昱寒身上呢，等厨房饭菜做好之后，就她上楼来喊老爷子跟季昱寒下楼用餐。/p

可谁都没有想到，书房内的父子俩正在讨论着白佳。/p

本来是想敲门的，可听到自己的名字，白佳的半举在空中手颤抖了一下，缩了回来。/p

老爷子的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p

他不喜欢她，更不循序自己呆在季昱寒身边。/p

一向不在意别人看法的白佳心尖最被狠狠的扎了一下。/p

她厚着脸皮没躲，没逃，是因为她跟老爷子一样，想知道季昱寒的态度。/p

老爷子话音一落，白佳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p

她真的很好奇很好奇，他会说些什么，怎么回答。/p

周遭一切变得安静起来。/p

时间也好像凝固了。/p

每一秒钟都变得无限绵长。/p

因为太期待，太想知道答案，白佳之间嵌入掌心，却不知痛楚。/p

“你放心，我有分寸。”/p

季昱寒终于开了口，声音平淡，一句话不轻不重。/p

白佳听后，心里悬在虚空中，沉浮不定。/p

这不是她想要听到答案。/p

更不是老爷子想要的答案。/p

老爷子嗤笑了一声，足以看得出在他在嘲弄季昱寒的敷衍。/p

他冷哼：“那你的分寸是什么？”/p

季昱寒：“我的分寸里，就是没有她！”/p

白佳闻言，脑海中轰然滚过一片变光。/p

心脏像是大力的东西拖拽着，想没有尽头的深渊坠去！/p

我的分寸里，就是没有她！/p

刚刚季昱寒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平淡，冷静。/p

没有思忖，没有掩饰，更没有考虑。/p

唯有酒后之言跟这种脱口而出的醉话，才是最真的肺腑之言！/p

白佳扯了一下唇角，忽然笑了起来。/p

可那个笑容太苦了，好像吞了一颗尚未成熟的青涩果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