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过。
各类文件放满桌面,吴呆面成青色,我面带愠怒,质问道:“阿呆,这到底是怎样一回事?你不但有资本,帐亦是假的,单车店根本没赚那么多,你把所有利润都分给我和阿俊,连工资也不拿,是为了什么?”
“什么?”张俊亦是显得惊奇,吴呆错愕当场,我执起另一份信件说:“还有,这是你父亲存款的定期领款单,这段日子你就是用这些钱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我…我…”吴呆怕得要死,嘴角打震的不懂解释,抖动了好一阵,才结巴巴的说:“我…我希望你们可以高兴…”
“我们高兴?你只是想证明自己不是一件废物,在我们面前拿些面子吧?”我不留情面地叱责吴呆,他牙关栗冽的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是我好朋友…这样支持我…我很感激…希望报答你们…”
“报答我们?这些钱算什么!我和阿俊的家比你有钱一百倍,二十万对我们来说连零钱都不如,靠什么令我们高兴?”我怒号道:“但这些钱对你来说就是全部!你这个连自己生活也搞不好的废物,学人做富豪派钱啊?”
张俊知道一切,亦是跟我一样生气,破口大骂:“我们是你的朋友?我们从来没当你是朋友!你只是一个傻子!钱是给班长的!你在我们心目中,连一毛钱也不值!”
“阿威…阿俊……”吴呆哭了,豆大的眼泪不住涌下,与鼻涕混在一起。我没法控制自己,嘶吼骂道:“听到没有!出资是给班长面子,我们觉得她很可怜,跟了一个白痴,希望她的生活可以过得好一点,但你在做什么了?是不是想她一生也跟着你这废物捱苦?”
“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爱班长!”说到这里,张俊按不住怒火,一拳轰向吴呆的肚皮:“我们把最爱的班长交托给你,你这样对她!”
“你不配!你不配爱班长!你亦不配当我们的朋友!”
“阿威…阿俊…我知道错了…原谅我…我以后也不会再犯…”吴呆跪在地上,哭着求饶。
我滴着泪说:“没有以后了,我们永远…也不再是朋友…”
“阿威,不要跟他说了,我们走吧,我们识错了这个人。”张俊亦是抹着湿润的眼光,回头警告说:“不要跟上来!钱不要了,做假帐得来的臭钱我不稀罕!”
“阿威…阿俊…”直到我们步出单车店,吴呆仍是跪在原地,不敢追上来。
“太过份了!竟然做假帐,当我们是乞丐啊。”
“真是,一点自知自明也没有,白痴就是麻烦!”
我们一边走,一边抹着夺眶而出的眼泪。我和张俊都知道,我们的愤怒并不是因为吴呆做假帐,我们愤怒的是自己。一个从来不当是人的胖子,原来真心当我们是朋友;一个对我们如此全心全意的朋友,我们竟然让他的妻子受到伤害。吴呆的良善像一面镜子,让我和张俊看到最丑陋的自己。
吴呆从来不是我和张俊的朋友,我们根本,不配做他的朋友。
往后的日子,胖子没有像住年若无其事的再找我和张俊,林家侨亦从此消失在我们的生命里。
在这段期间,我跟张俊见面的日子也不多,彷佛大家都在逃避,不想面对自己曾犯过的罪过。直至一个月前,林家侨发了短讯给我和张俊,说跟吴呆在四月一日结婚,希望我们能够出席。
“呼。”吸一口气,致电这个首次拨打的号码,女孩听到我的声音很高兴,说吴呆已经告诉了她一切,胖子本来想我俩当他婚礼的伴郎,但又不知怎开口。林家侨说不求我们原谅他的丈夫,只希望我和张俊以她朋友的身份出席她的婚礼。
“当然会到,你是我们的班长嘛。”
挂线后,张俊表示他亦打了电话给林家侨,并答应出席。
事情要完结了,他们要结婚,当林家侨得到真正幸福;当王子和公主有个美好结局,我想我亦可以从梦魇中逃出,被折磨多时的良心,终于能够得到安宁;埋藏心坎的抑郁,亦可以获得释放。
“有没这么久,那小子怎么搞的。”吐露港公路上,我抽着第三根香烟,语带抱怨。
终于一辆黑色跑车停在跟前,车窗降下,是好朋友那自以为很俊俏的脸孔。
“这么久啊!”我跳上车,张俊不满道:“专程来接还要埋怨?”
“今天穿得这么隆重,当自己是新郎吗?”
“你还不是一样,可惜新娘不是我们的。”
我叹口气:“美女就是不爱俊男。”
跑车一路风驰,很快就来到婚礼的现场。看到入口前二人的婚纱照,林家侨仍是一样的美丽动人。至于吴呆,我想摄影师也很不甘心,一位大美人竟然会嫁给呆子,照片拍得他特别丑,很像一头猪。
“阿威,阿俊,你们真的来了。”身为新郎的吴呆站在门口等,看到我俩泪水瞬即涌上眼眶,我拍一拍他那穿起笔直礼服亦难掩的大肚皮,哼着说:“我是来出席班长的婚礼,不是你的。”
“我也是,别误会。”张俊亦是强调,吴呆没有说什么,只不住抹着眼泪的点头说谢。
“先去找新娘子吧。”女神的婚礼,份外叫人感慨,我和张俊持熟卖熟,不客气地直走进新娘房,看看初恋情人,今天会美到哪个程度。
“你们来了!”推开木门,正坐在新婚椅上补妆的林家侨看来是我俩,一脸喜悦。张俊叹口气说:“来迟一步,已经换好衣服。”
我作个可惜表情:“就是,以为来个偷袭,可以看到精彩的。”
林家侨没有半点生气,神情娇艳说:“你们两个老是那么爱捉弄人。”
我哼着道:“你和阿呆才爱捉弄人,挑四月一日结婚,我还在想是不是跟我们开玩笑。”
林家侨掩嘴笑道:“是小呆挑的,他说这天是我们值得纪念的日子。”
张俊调侃说:“我当然记得,是情人节嘛。”然后又学着班长的女声:“郑同学和张同学,你们…先回去好吗?”
“我不依,你们取笑人家。”林家侨羞得蹦跳起来,那个表情,真的很可爱。
细心一望,这天新娘子身穿一套别致典雅的雪白婚纱,显得高佻悦目,粉扑扑的脸上抹了几份淡彩,艶丽之中又不会庸俗,配上刚好及肩的微卷长发,是个一百满分的完美新娘。
新郎不是我,但看到最爱的人可以得到幸福,其实也是一种最大的快乐。
“我很高兴你们可以来。”林家侨微笑说:“因为我有一件事一直很想知,希望在结婚前可以弄清楚。”
“哈哈,是什么事?是想弄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嫁给阿呆吗?”我这时仍未知道女孩的问题是会如此吓人,态度轻松。林家侨清一清喉咙,柔声问道:“吃火锅那天,我明明记得自己上洗手间,出来时突然觉得很晕,然后第二天就躺在床上了,为什么你们要告诉我是我自己回房?还有我晚上不洗澡是不会睡觉的,如果当时我是那么清醒可以自己回房,为什么我会不洗澡便睡?”
我冷不防林家侨竟会问这问题,一时间表情惆怅,没法作答,吐吞的说:“我记不起了,这么久的事…”
“对呀,而且我们也喝了很多,所以可能会记错一些…”张俊冷汗直冒。林家侨扬起眉毛,质问道:“一个女人做过那种事,是不会完全没感觉的,你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完了,我知道林家侨已经发现一切,她知道自己曾被迷奸。
我们感到一刻间的毛骨悚然,不知道可以怎样解释,亦害怕说话触动新娘的情绪。林家侨直瞪瞪的望着我和张俊,要求我们给她一个交待。
“瞒不过了,但又不可以说出来…”我低着头,混乱的脑海不断盘算,用哪个解释对她的伤害会最小,林家侨等不及我俩的拖延,拔高声线:“那天,我是不是给男人操了?”
我和张俊没法作答,无言的表情正好透露了答案,新娘扬起眉毛质问道:“果然没错,是你们操我的?”
“没有!不是我们,我们没有!”我和张俊慌忙否认,林家侨咬着牙,语带怨恨说:“我真的很失望,两个认识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居然这样对我。”
“班长,我们真的没有!”
林家侨转个身说:“我就是生气你们没有!人家都脱光衣服等你们来操,为什么竟然不动手?你两个是男人吗?”
“你在…说什么?”女孩的说话使我们大出意料,新娘子咬着指头:“本小姐要吃的男人从来没有失手,偏偏你两个老是吃不到,使我很没面子。”
“班长?”
林家侨一脸不屑道:“很奇怪吗?女人不可以好色的吗?不妨跟你们说,当年班上所有男同学都跟我上过床,就只欠你们。”
“你在跟我们开玩笑吧?你真的是班长?”我和张俊不可置信,林家侨以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娇笑:“我当然是班上所有男生都喜欢的女班长,不然怎会全部男同学都逃不出我掌心?那时候跟小呆交往,他每天跟我操屄,操大了胃口,于是找其他男同学一起玩,小呆亦知道这事,还说只要我高兴,他没有所谓。”
“阿呆真的这样说?”
“我本来早想吃掉你两个,但小呆说你们是他的最好朋友,不希望带坏你俩,所以我才忍了下来。那时候他去了意大利,我几天没得操,屄痒得难受,心想小呆不在,操了也不知道,可惜你们远比我想像的没用,脱光了也没胆上。”林家侨脸带不甘的愤慨道。
“你的意思是…那天都是你的安排?那么那个李哥是?”
“他不就是客户罗,一间新店可以一年里有钱赚,你以为真的只靠小呆一个可以吗?我不跟客人上床,可以有那么好生意?你们也太天真了吧?”林家侨笑道:“是我叫李哥引诱你们的,他早跟我玩了很多次,那天本来说四个一起玩,但那张床实在太小了,玩也不舒服,所以跟他打了一炮就让他先走。”
我和张俊完全呆住了。怎么受害人…原来是终极大魔王!
“没话说了吗?知道为什么我要留到今天才告诉你们,我就是要你们受折磨,报你们不操我的仇,本小姐从没有失手,今次实在太没面子。”林家侨怨怼道。
我感觉到手心尽湿,敬爱了多年的女神,原来真面目是如此可怕。
“不过算了吧,难得你们暗恋了我这么久,教训就当完了,今晚是我跟小呆的洞房之夜,你们一起来玩,我们来个尽兴的闹新房。”林家侨挥着指头,诱惑说:“我知道突然跟你们说这种话,是会有点不能适应,我给你们时间考虑,现在先去行礼,回来再答覆我,今天很多旧同学都有来,你们不玩,很多人会跟我玩。”
说完,林家侨便眼带春意的步出新娘房。我跟张俊无法相信,呆坐椅上。
“原来…班长是肉食派的吗?”听到全班男生都跟她上过床的真相,我俩犹如受到最轰烈的打击,当你知道暗恋多年的梦中女神,原来和理想中的并不一样,是很难接受。
“阿呆一直都知道?即是乐意戴绿帽子?”我自言自语,张俊感慨道:“他这个人傻呼呼的,也许真的不会计较,只要班长开心,我想他也不介意吧?”
两人静了一会,我稍带腼腆问:“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就是…班长的提议…”
张俊装作苦恼,考虑一会道:“这个嘛,说到底是尊敬的班长,人家都开到口了,拒人千里始终不好。”
“也对,性欲强不是罪,这是什么年代了,女人也有权享受性爱的乐趣,而且既然阿呆知道,就不算是背叛了吧?”
“当然不算,这是交流。”
“好吧,决定了,礼成后跟班长说,我们接受她的邀请。”我点头说。
“只有这样了,上次脱光了也不上,又真是太不给面子。”张俊无奈道,同时反省自己的过份。
“阿呆也真是的,什么带坏我俩,这种事又怎算是带坏?”
“就是,所以跟他绝交是正确的。”
这时候我们明白到,当日林家侨说跟吴呆意见不一致,就是班长想跟我们玩,但男友不给,唉,这种事怎么不问问我们意见?所以就说胖子不是个好人。
今天的婚礼,不但解开我和张俊几个月来的内疚折磨,而且更为我们带来新的一页,我终于可以跟林家侨上床了!(欢呼)
心情由解脱变成哀痛,又突然变成群战,人生果然犹如过山车。
可是就在一切决定之际,张俊又犹豫说:“等等,有个问题。”
“又什么问题了?”可以跟班长上床都有问题啊?
张俊神色凝重的道:“你想想嘛,班长说今晚跟阿呆一起玩,你知道他那根东西,是令人有点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