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接着这回是仇老板跟着我喷了口烟,然后点点头。
「还记得你当初带我到别墅去看……」老子实在不好意思把活春宫这仨字说出口得,但仇老板的样子看出来已经明白我话里的意思,「……的时候,你曾告诉我,你的梦想,可以这么说吗?你的梦想就是想跟小燕做一场身心一致,水乳交融的爱是吧。」
仇老板嘴角微微颤抖了一下,像是触动了他心里边埋藏很深的一块地方。我看在眼里,接着来:「那么,你最近跟小燕在一起,你感觉到什么变化了没?」
这下感觉仇老板微微颤抖的不是嘴角了,是整个身子,然后见他刚才看我冷峻的目光突然多了些柔软来:「你是……什么意思?」
我笑了,努力让这一笑表现得很释怀:「咱们都是一根肠子通到底的男人,信奉的是不弯弯绕的原则,那直说吧,你在跟小燕做爱的时候,你感觉她有什么变化没?」
这下仇老板像是彻底明白了什么似的,「你是说,你在其中起到了作用?」
「你先回答我,有变化没?你是不是逐渐觉得,小燕在跟你做爱的时候,不仅给你的是身体,还逐渐开始在向你敞开心房?甚至,她在你身下,第一次为你奉献了高潮。」
这时候,我看到仇老板的目光完全柔和了下来,然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到底是聪明人,接着仇老板苦笑了一声:「没想到让你看了那一出活春宫,现在我连跟女人在床上的秘密都没有了,」仇老板这时候脸涨得通红,「这一切,小燕都给你说了?到底,她的心还是在你这里。你还是赢家不是吗?」
「你错了,仇老板,为什么我们之间一定要分个输赢来?如果你听到有一天小燕这样说,我不会离开仇老板,你还会认为你是输家吗?」
仇老板再次在脸上泛起苦笑,「那,我真的是三生有幸了。小燕,怎么会看上我这个大老粗。」
有时候,自卑真的就住在自尊的隔壁,你难以想象出在江湖叱咤风云的仇老板会说出如此谦卑的话来。
看着仇老板此刻的表情,我完全有一种事情已经引导到自己方向上的快意,我一脸轻松的给仇老板的茶杯斟上水,然后悠然的来了句:「是的,洛小燕真的对我这样说过,她不会离开你。至少,现在不会。」
「嗯,」仇老板轻轻的闷了一声,仿佛有点不相信自己耳朵似的看着我,「她真的?这么说过?」
「千真万确,」我语气坚定的说到,「是的,她这么说过,所以,你不要小看你在小燕心目中的分量。但是,」我顿了顿,力图让仇老板消化哈他目前得到的这么情况剧烈变化的讯息,「目前的情况是,她既不愿离开你,她也不愿离开我,我承认我跟洛小燕之间已经有了些感情,那我们该怎么办?我们非要两相残杀的分个输赢?还是?」
「还是什么?」
好嘛,今天俺最想说的话终于可以说出口了,我笑了笑,「还是把给小燕子的爱从一份变成两份?」
「我靠!」终是跑江湖的,这仇老板的粗话也不经意的来了口,「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这也行?你在说书还是?」
「为什么不行?你看看小燕的变化,难道还需要证明什么吗?再说,无论你还是我,都不是能陪小燕一辈子的人,能有今天的缘分在一起给她更多的爱,为什么不好?小燕子是个好姑娘,命运多舛,身世很艰辛………」说到这里我感到自己几欲动情与哽咽。
「我……明白了」说完,仇老板猛吸了口雪茄……
这当儿,我的手机响了,我一看是曾大侠打来的,我一阵窃喜,以为是喊我去接老婆的。
我站起身来,对仇老板示意了一下,然后到一旁去接了电话,没想到一听曾大侠电话里的声音我顿时傻了眼。
曾大侠电话里问我:「宁卉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想找她有事,可她的手机一直打不通。」
「啊?」我浑身一怔,「她不是跟我说今晚跟你去逛街吗?你们……你们今晚没在一起?」
「没有啊?我们没约逛街啊?她今晚都没找过我啊,这会我还想找她呢?」曾眉媚在电话里说到。
什么情况?我脑壳一片木然,然后赶紧给宁卉手机打过去,电话里传来的却是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
第071章:车震
当初,当俺初恋情人嫁人,还说是嫁给了一个还没得老子长的帅的男人的消息传来,我体会到了啥叫五雷轰顶的感觉,而今儿「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这句移动公司标志性的日常用语居然让俺对那种感觉真真切切的,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复习了一遍,此刻这句日常用语还在我耳边鬼魅萦绕,我已经发现自己的姿态可以用呆若木鸡来造句了。
本来指望今晚在家再好好哄哄老婆,俺都想好了,实在跪键盘不行就写篇触及灵魂的检讨然后表演个声泪俱下的朗读。现在好了,目标突然在雷达屏幕消失,手里风筝的线儿,断了!
而且明显,宁卉撒了谎,这是宁公馆自绿色工程开工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现象,老婆这是故意要跟我玩把失踪气气俺?还是……
平时想象力可丰富的宁煮夫同志这下不敢往下想了,感觉木鸡般的身体如同掉进了太平洋的深沟,冰冷而无力,老半天,才被旁边一个妹儿嘴里哼哼着的歌声唤过魂来,人家小妹儿是边走边哼着小曲的,正好经过我的身旁……
那小曲旋律熟悉而动听,俺听明白了,唱的是「我知道,我一直有双隐形的翅膀……」
我心神不定的回到跟仇老板的座位上,让仇老板看到了一张失魂落魄的脸,仇老板有些诧异的问了句:「怎么了?有啥事吗?」
后院起火……我脑壳头快速闪过这个字眼,但我没敢说出来,大脑一片混沌中勉强挤出了个五官纠结的笑容:「哦,没……没什么,这……样吧,今儿先说到这里,我有点事马上要去处理下。」
仇老板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点点头,不晓得是在思考我为啥情绪突变的原因,还是在思考宁煮夫同志忽悠的那番关于洛小燕一个人的爱变成两个人的的奇谈怪论。
而离开茶馆前,我脑海里关于仇老板的最后一个意象是他头上那加长版的板寸,这让我诡异的想到了非诚勿扰的孟爷爷……于是我还是挣扎着意味深长的给仇老板丢下句:「仇老板,你的发型变一个嘛,弄个光头,晓得孟非撒……」
跟仇老板别过,此刻不早不晚的九点来钟,我突然不晓得这会儿该去向哪里,宁公馆馆在左,我却鬼使神差的开车出来驶向了右边的车道,然后像只没头苍蝇的在蜘蛛网似的城市车道上漫游起来,不晓得的以为宁煮夫在游车河,而宁煮夫却多么想知道在这城市的万家灯火中此刻老婆是栖身在哪一盏下。每隔十分钟,我都会给老婆的手机拨打一次,但我听到手机里传来的依然是那句狗日的……不在服务区……
我现在才晓得神马叫做心如火燎,感到体内如蚁走猫抓,芒刺环绕,感到要是现在能知道老婆在哪里,就是让老子当街跪求我觉得我也做得出来的。
这究竟是咋了?我这才想起昨晚与今儿在老丈人家,宁卉的表现一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异常,虽说后来开始跟我说话了,但总觉得像故意要把自个整成个云雾中的庐山似的,让人看不着真面目;要么,就是眼睛愣愣着半天看着我,等这样的目光激发起了我要去哄哄她的念想,又看到她故意头一别开,嘟着嘴时不时还带点轻哼的——但我总以为,这是老婆的气头未消………
我这才想起,这段时间以来,我是对老婆的关心少了,俺一直以为这段时间宁卉是按照她自己所说的工作不顺压力太大了的缘故心情一直有些郁结,但我一直没往深层次原因想,加上前阵跟她的帅哥情人闹拜,今儿突然又遇到宁煮夫同志竟然胆大包天不报备的就偷偷见了情人——虽然有着拿表的理由当挡箭牌,但在外面偷了嘴总是推脱不了的事实,况且,这两天老婆说要辞职这么大的事就听老婆这么轻描淡写的说说俺也没去深究……女人的怨气总是这样的,像河里聚集的泥沙,慢慢的囤积,看似不经意让你无从知晓,突然有一天你就发现原来她的怨念已经铺满河床,爆发的力量惊人到足以改变河道。
想到这些,俺一拍脑门,对自己骂了一句,我他妈真混啊,光想到自己如何在老婆情人间的莺歌燕舞,左拥右抱而乐此不彼,竟然将宁公馆绿色工程老婆为天的核心理念与价值忽略了。
老婆这段时间到底在想些啥?这个想法突然让我一个激灵,赶紧几个路口猛拐的便驶向了回宁公馆的路。
猜对了,宁煮夫这是要赶回去偷看下老婆手提里的日记是否有啥更新,有没有提供些跟老婆今日突然闹失踪能联系得起来的线索。
我像找着救命稻草似的一阵兴奋,接着就听到「砰」的一声——我正前方一溜烟的车正排在一个路口前等红灯,等我反应过来准备踩刹车,却已经为时过晚一头抵到前面一辆车车的屁股上,然后前面车出来个骂骂咧咧的彪汉口喷秽语:「日哦,啷个开的车撒,眼睛长进屁眼了卖?」
祸不单行——这句话又是哪个发明的嘛?老子恨你!
老子只好下车料理后事,由于是晚上,能见度让我没法一开始就去太在意眼前这人的身形与相貌有啥不一样的特征。等俺走近了朝那刚才狂飙秽语的飙汉定睛一看,老子顿时傻了眼!
我靠,这个世界太小了——这句又是哪个背时的发明的嘛?
眼前的彪汉不是别人,正是那晚在夜爱被老子忽悠了一千大洋的络腮哥!
这nnd才叫冤有头,债有主,老子买彩票从来五块钱都没中过,原来运气都奔这儿来了,我连忙把脸朝向一旁,手遮遮捂捂的,不敢跟人家打照面,这络腮哥却不含糊,像是狗闻到了它喜欢的味道,好好的盯着我看,直盯得老子发毛祈祷地上有个洞能遁形而去的算了,见地上没洞,老子又祈祷络腮哥眼神不好认不出俺来——好歹那晚俺是日本浪人川端十一郎……
「呵,」这下络腮哥开口了,用手指着我的胸膛,不愧是牛哥,眼睛鼓得跟牛眼睛似的,「你别说不是你哈?我眼神好得很,那晚在夜爱,是你吧?龟儿子,那一千块被你拿走了我才醒豁过来,我就说怎么这么神奇,快说,那晚那女的,你本来就认识是不是?」
哦买噶,这下我可不可以哭嘛络腮哥?可以的话我哭一个给你不要问我了好不好?
「那女的是你什么人?」络腮哥竟然搂着一把我的脖子追魂一问,明显看得出来对俺老婆比那一千块钱更感兴趣。
「哦,你认错了人了哦?」我赶紧打着哈哈,「这车撞了你,你说嘛,好多钱,就不报关了。」
「等哈再说陪钱的事,」络腮哥步步紧逼,「肯定是你了,我就是搞导演的,你那天虽然弄了撮胡子整了副眼镜化了妆,但我都想象得出来你不化妆是个啥样子,你别再演戏了哥们,到底那天是咋回事?你为什么要化妆?难不成就为了忽悠哥们一千块钱?那女到底跟你?」
「啊?就是他!」这时候前面那车又下来一人,来到我跟络腮哥跟前,我看清了是那晚跟络腮哥一起在夜爱的哥们中其中的一位,连忙指着我说到,「我靠,你以为你换身马甲就认不出你来了哈,忽悠老子们钱哈,牛哥,就是他了。」
「哪儿的事,」我见事情已经无法忽悠,连忙打着哈哈,「我真跟那女的不认识,我化妆是因为,晓得撒,都是有老婆的人,要注意影响得嘛。」
「真的?」络腮哥将信将疑的松开憋着我脖子的手,然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说到,「真不认识?那你有她电话没得?」
「没……没得。」我赶紧回到。
「那,既然这样,」络腮哥装模作样的到自己车被我撞了的地方鼓捣了一阵,然后点燃根烟来,随着吐出来的眼圈,眯着眼,慢悠悠的吐出句话来,「那就陪我两千嘛。」
我靠,我看了下,其实老子的车还要遭得惨点,他就是补下漆就行了,三四百块钱的事,敲我两千,这不明白着的嘛……
然后络腮哥斜眼的瞄着我,「咋了?觉得不公平?俺可没格外敲诈你嘛。今儿这事,可是你的全责哈。」
「公平公平,」老子现在想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忙点头到,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面露难色,「我身上还真没带这么多现金,身上只有一千块,要不你给个卡号给我,剩下的一千,我给你打过来。」
「哈哈,」络腮哥意外爽朗的笑了一声,「好了,我也还有事,也不给你多扯了,把你的电话给我,我把卡号发给你了。」
得,俺也没辙,见周围围上来看热闹的群众越来越多,我只好硬着头皮把电话说给络腮哥,只想能赶紧脱身。络腮哥记完电话,接过我乖乖递上的一千大洋,似乎心满意足的样子绕到我跟前拍了下我肩头,然后意味深长的跟老子来了句:「哥们,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哈。」说完自个跟他那个兄弟伙上车一溜烟开走。
是的,络腮哥,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老子忽悠你一千,你现在敲老子两千,「骚络腮!」老子嘴里恨恨的啐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