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凡给他拿了衣服过来,拿了个凳子过去放在浴室门口,再把衣服放上面。
“放外面了,你洗完自己拿吧。”江亦凡做完这些就转身走开,去卧室里更换被套枕套和床单。
他觉得自己应该在下午把这些东西好好清洗一下,这浓郁的味道实在太恶心了。
丁亦森洗完出来的时候,发现江亦凡已经把床重新铺好了。
“我有点饿了,要不要一起去吃点东西?你还没吃早餐的吧。”丁亦森伸了个懒腰,把自己身上的浅色兜帽休闲服扯了扯,勉强扯出个正形。
江亦凡把叠好的被子放到床头,扭头问他:“你不用上班?”
丁亦森理所当然地回答道:“每天都工作岂不是要累死,今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咯。”
江亦凡表示无话可说。
“来嘛,我们很久没一起出去吃饭了吧。”丁亦森诱惑道。
说实话,江亦凡其实没太多兴致。
“我请客。”丁亦森抛下最后一磅炸弹。
“行吧。”江亦凡道。
从小到大,丁亦森的口味就没什么太大变化,爱吃的就那么几样。
两人就是吃牛排还是吃烤肉大餐划拳,最后是丁亦森获胜,于是两人现在就坐在牛排店里,对着菜单选要吃的口味。
丁亦森很快就选好了自己要吃的那一款,他给服务员一说完,江亦凡就适时地补充道:“八分熟。”接着又把自己要吃的说给她听。
丁亦森虽然没说什么,但从他微勾的嘴角,还是可以看出他心情不错。
“想不到你记得这么清楚。”丁亦森笑眯眯的。
江亦凡摊开餐巾纸,把刀叉拿出来摆好。丁家的家教留在他的骨子里,令他一举一动都极其高雅,相比于对面等食物等得望眼欲穿的丁亦森来说,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不过,家产不看仪态来分就是了。
江亦凡叉起一块水果塞进嘴里,闷闷地吃了。
“别只吃水果,吃点这个。”丁亦森给他切了块鸡蛋,蛋白占了三分之二,三分之一是蛋黄。
小小的扇形被放到江亦凡的盘子里,连边缘都切割得十分整齐。这块鸡蛋显然满足了江亦凡的喜好,他叉起来,吃了下去。
不多时,主餐也被送了上来。
铁板上的牛排还在滋滋冒着热气,油在高热下四溅开来。
江亦凡拿起蜡纸挡住油,从蜡纸上方看过去,发现丁亦森已经在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你就不怕被烫着?”江亦凡对他这副迫不及待的样子表示十分不屑,自己则盯着餐盘,等油星子偃旗息鼓了,才微微拉起袖子,拿起刀叉来切割食物。
丁亦森已经嚼了好几口,还烫着的牛肉在他舌面上滚动,痛得他吐字都有些不太清楚。
“就得……趁热吃。”他七搞八搞终于把嘴里的东西嚼碎了咽下去。
丁亦森抬头看他,见江亦凡依旧慢条斯理地在吃东西,突然来了一句:“你这样,看起来真像她。”
江亦凡吃东西的动作一顿,叉子在盘子里划了划,半晌才哑声道:“因为都是她教的啊。”
他们说的“她”,是丁亦森父亲的上一任妻子,郑寒烟。
她是个银行家的女儿,有着一颗极其温柔的内心。
与丁亦森早逝的米国母亲不同,她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有着一头浓密的黑发。
所以以前江亦凡一直以为自己是她生的。
江亦凡小时候总拿发色这个事情来欺负丁亦森,说只有他一个人头发是金色的,肯定是爸爸妈妈从垃圾桶里捡来的。
丁亦森不晓事的时候,被他说哭过好几回。后来渐渐长大了,也知道自己的妈妈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掉了,而郑寒烟又视他如己出,对他很好,久而久之也就没那么在意了。
江亦凡却一直被瞒着,直到郑寒烟生病去世,他都以为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但她尽到了一切母亲的责任,她教导了两个儿子,虽然性格迥异,却都顺利地长大成人,长成了她所期待的模样。
丁亦森骤然提起郑寒烟,令气氛突然变得有些伤感起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闷头吃完了东西,便擦擦嘴准备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