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些盘缠都是尽力凑的,本是想去拜师学艺。我可以分些给你们,但请留些给我,以便我继续行路。”高远正色道。
“跟他废什么话。”一个矮胖中年男人走过来,他手里拿着的,正是高远的钱袋。
他把钱袋往小胡子手里一塞,道:“倒也有几两银子,但还是太少了。”
小胡子接过看了一眼,又扔回矮胖男人手里。他看向高远,目露凶光,奸诈笑道:“小兄弟,我看你那位朋友也衣着不俗,应该比你更有钱吧。”
高远心知他说的是纪晚竹,虽然知道这事十有八九是因为他不听劝引起的,却还是下意识道:“我与那位朋友不过萍水相逢,他不会来救我的。”
“救与不救就不是你说了算了。我们已留下书信,就看他来还是不来。”小胡子捏了捏自己的胡须,道。
此时纪晚竹正拿着他们说的那“书信”,其实也就是张两指来宽的纸条罢了。
上面歪七扭八地写了一行字,大意就是人在他们手上,让他带上钱财去赎人。
字虽写得丑,重点倒是没落下,还是告知了一下地点。
说起来,纪晚竹也没有去救他的必要。毕竟本来没太大交情,认识也才认识了一俩天。
但他本就是个不安分的性子,遇到这种事情,势必要去看一下热闹的。
于是他整装完毕,骑了马,便朝他们所说的地方行去。
等到了地方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招惹上的还不是普通小贼,竟然是一群山匪。
纪晚竹下了马,一拍马臀让它自个跑开。接着便徒步上山,朝那寨子里走去。
跟其他人各有固定武器不同,纪晚竹学的挺多,剑也能使,刀也能使,但他最爱用的,还是他袖中的几柄回旋弯刀。
暗器要求操纵能力,他的弯刀介于长刀和暗器之间,隐蔽能力一流,杀伤力也极强。
这也是他一开始想与顾兰溪交手的原因,毕竟他的这武器,跟顾家的袖里刀有共通之处。
既然这山匪敢这么大大咧咧地把地点告诉他,那就证明他们不怕他带官府的人来抓,十有八九跟那官府有些勾结。
纪晚竹没准备惊动他们,他跃到树枝上,在树林间纵跃,开始寻找关押高远的地方。
以他的眼力和洞察能力,找到高远并不是什么难事。
高远坐在地上,身上捆着绳索。他的剑就放在不远的桌上。他估摸着这个时候在不引起外面人注意的情况下,拿到剑的几率有多少。
这时从窗口悄然飞进来一个人,那人在地上稳住身形,绕到他身边,一把割断了他身上的绳子。
“纪兄。”高远认出他来。
纪晚竹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高远立刻会意,闭了嘴。
纪晚竹接着外面的光亮,辨认出外头有两个守门人。他一边按着高远肩膀防止他发出太大动静,一边放出两柄弯刀。
咔。
弯刀破门而出,门外二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割破了喉咙。
鲜血洒到门扉上,在豆油纸上晕出一片阴影。
高远眼睛睁得老大,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纪晚竹是怎么在眨眼之间就杀了两个人的。
纪晚竹认出他的剑,抓起来扔给他。
“纪兄,你怎么可以杀人呢。”高远抱着剑,正色道。
“不杀人我们怎么出去?”纪晚竹被他问得有些莫名其妙。
“我们可以打晕他们啊。”高远说。
纪晚竹白他一眼:“他们是山匪,就算我不杀,他们也迟早会死在官府手里。而且他们不知道手上染了多少条人命了,他们杀别人,我杀他们,有什么不对?”
“纪兄,你这不是正道人士所为。我不要同你一路了。”高远气得差点把剑给摔了。
纪晚竹被他说得一愣,心念电转,知道自己不小心暴露了在魔教时的那般作态,只好又换了副表情,道:“是我心急了,的确不该这么行事。”
高远看他认错态度良好,又教育道:“他们再怎么罪大恶极,我们也应该把他们送到官府里去,由官府来定夺。如果擅用私刑,那我们跟那些魔教中人又有何区别。”
纪晚竹腹诽,我就是个魔教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