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盈见了她,又往她身后看了看,没见着冷羌戎,便有些疑惑。
“父亲没回来,你又是谁?”冷风盈问。
陈梓烟抓着那家主令在他面前晃了一晃,道:“我呀,是冷羌戎新纳的夫人,看你长得跟冷羌戎有些相似,怕不就是他的儿子吧。”
聂如咎从冷风盈身后走出来,见了陈梓烟这没规矩的模样,登时便有些烦她。
“哪里来的市井无赖,都干什么吃的,赶出去。”他对旁边的仆人道。
“诶诶诶,你谁啊,干嘛说赶人就赶人,这冷府是你家啊?”陈梓烟对聂如咎道,接着她刻意将那令牌凑到聂如咎面前,道,“见此令牌如见冷羌戎本人,所以,现在我才是这冷家最大的一号人物。”
荆忆阑在屋子里也听到了这吵闹的劲头,登时也不躺着了,翻身下了床。
陈梓烟瞥见随着荆忆阑走出门来的娉婷仙子,眼睛便亮了。
她很快挪开眼来,目光在其他人身上扫过。
“我听闻什么荆大侠得了朵神药六瓣金莲,便特地过来瞧瞧,想看看这一甲子方能开上一朵的圣药,是个什么模样。”陈梓烟摸了摸自己的脸,道,“姑娘我正巧在研制养颜丹,正好拿来磨碎了入药。”
她一说六瓣金莲,荆忆阑的脸便是一黑,显然被她提起了伤心事。
“这可真是不巧,姑娘你来晚了,那六瓣金莲已经给六少爷吃了。”娉婷笑道。
“全吃了?”陈梓烟登时便大叫道,一副他们暴殄天物的样子,“天哪,真是太浪费了,好歹留着茎给我啊,留片叶子也好啊。”
第271章风落笛声寒(二十四)
陈梓烟满脸不忍,活像马上就要坐到地上撒泼一样。
聂如咎已有些不耐,冷风盈虽然强忍着,却也有些忍不住了。
“姑娘,我不知你是从何处捡到了我父亲的令牌,但若是你再这样吵闹下去,就算我有心礼待,怕也是要请你出门的。”冷风盈道。
见他们几人皆搞不定这样一个泼妇样的女人,娉婷也忍不住出声道:“姑娘,我看你还是太孤陋寡闻了一些,这六瓣金莲除了花以外,根茎叶皆带着剧毒,莫说驻颜了,不毒死你都算好的了。”
荆忆阑咳了两下,对她道:“风盈中了毒,花已经给他服下了。”
“什么毒?”陈梓烟突然问。
“十日碎心散。”聂如咎道,“行了,送客。”
“十日碎心散,那挺好啊,还有五片花瓣呢,给我啊。”陈梓烟骤然来了精神,嚷嚷道,“这毒好解,一片就够了,剩下的五片你们就给我吧,要多少钱你们随便开。”
陈梓烟夸口道。
娉婷听她说了这样的话,暗道不好,果然,荆忆阑和聂如咎齐齐朝她看来过来。
娉婷到底还是老练,只惊诧了一下便很快反应过来:“姑娘,我想你是弄错了吧,十日碎心散可是剧毒,须得一整朵才能解。”
陈梓烟却突然抛却了那般疯疯癫癫的模样,站直身体对她冷笑道:“也是,这十日碎心散毒性如何,也只有你这制作者最清楚不过了。不过明明只需要一片花瓣便能解除,又何必浪费呢?”
聂如咎面色大变的同时,荆忆阑已启唇问娉婷道:“姨母,她说的是不是真的?”
娉婷手心发着冷汗,面纱下的面容却是半点怯意也无,她眼里洋溢上一层温柔之色,用她最擅长的语调对荆忆阑道:“阑儿,姨母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我虽精通毒药,可我向来不与人相争,又怎么可能做这般害人的毒呢?况且这毒是你父亲下的,我与师兄已有多年未曾有过联系,又如何会牵扯到这中间来?再说了,毒了又救,我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荆忆阑向来信任她,见她这样说已有几分动摇。
娉婷见状,继续道:“这六瓣金莲我也是第一次见,第一次用,它太稀缺,我怕治不好便让冷少爷全部服下了。若真是我弄错了,也只能说是我学艺不精。”
她说着便转向陈梓烟的方向,对她道:“姑娘,我不知你为何这般针对我,若真是一片便能解,那只能说我学艺不精,你这样咄咄逼人的,倒像是故意来找事的了。”
“我看是你故意找事吧。”空中突然传出一声怒喝,那庭院之中,竟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人。
能在这几位少年侠客面前旁若无人地闪身进来的,也就只有仇寄寒这样的人了。
见他出现,满座都惊了。
娉婷心下一凉,下意识便要往后退。
仇寄寒却先她一步,右手成爪,将她整个人吸了过来。
娉婷慌乱之中将一捧毒药对他撒出,仇寄寒冷哼一声,一跺脚,他周身骤然冒出一阵疾风,将那药粉卷了,尽数回落到娉婷身上。
娉婷惨叫一声,疯了似地去挡住自己的脸。
再看她身上,那一身衣袍已被毒药灼烧出了许多个洞,若非她的脸被面纱挡着,怕是现在也全是窟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