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一方面想,什么时候离开他所熟悉的地方,抛弃掉他的公司,卖了他的别墅,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一方面又在胆小的想,是不是他的人际关系太少,才会让他产生这样的想法,忍不住在多留一些日子,说到底还是恐惧离开了这点仅有的社会关系,离开了这点关系网,会一无所有。
这样不对。
可他都不在那个社会了,没有干扰人的关系,不用受金钱上的约束。
在这里,他一个金丹期会饿死吗?
答案是不会。
所以,他完全可以离开,哪怕生活的并不理想,他可以重新来过。
金丹期有五百年的生命,没道理一百年的生活他计划不好,多加上四百年,多来四次人生,他还能活的像现在这样糟糕。
他相信,只要他能解决了心里一直以来的问题,什么都会豁然开朗。
他要做的,只是任性一次。
他可以决定自己以后的生活,突破自己心里给自己上的枷锁。
然后……
他就开始想,从哪里找突破口。
宗门这里不行,除了不经他的意愿让他来到这,可……无论是谁,能增加几百年的寿命,甚至还有可能更进一步,这都是值得羡慕的事,所以应该是他赚到了才对。
不知道掌门到底是什么打算,只是不管如何,只有让宗门腾不出手来找他,才能离开,他没有试一次的机会。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把飞晴取走。
朱泯还在想怎么把师弟拉到自己君子峰上,毕竟剑天峰弟子虽然都经常路过,但上去看的实在没几个。
就见师弟上去了。
院子里的花花草草还没变,毕竟自己搬回来的都不是稀缺不好养的,只是长时间无人照料,没有那种生机勃勃鲜艳欲滴的颜色,一看就是好好招待的那种。
屋门大敞,朱红门上一个显眼的脚印,生怕他这主人回来看不到似的。
屋里屏风桌椅没有一个立着的,俨然就是犯罪现场,角落还残留着他勾结魔修的“罪行”,几滴血渍和一团没有消散的魔气。
哎,等等,朱泯冷不丁卡住。
看着不请自进的师弟,虽说这时候很少会有人来,但被看到了,又是一桩事,还说不定传出什么来。
师弟也不知道避嫌点。
官皓抿着唇,看着散落一地的木屑,甚至屏风上带有灵力的勾边玉石都不见了,他知道这里的摆设,甚至有一张图纸,上面整个屋子的墙被拆开,合成一间略为怪异的房,进门右边摆着屏风,左边则挂着厚厚的幔帐,重重叠叠看不清里面,正中间待客厅都省了,放着一张八仙桌,几个凳子。
很普通,或者说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很符合问道宗对弟子的要求,甚至没有顾药师宠物呆的地方摆设精致,小物件也是精气的很,但偏偏,毁了他就不高兴。
官皓脸沉了下来,不是他的地方,也不关他的事,只是……
这是他预定下来的剑修,是他打算护下来的人。
怎么说他也欠对方一个人情,如果不是对方帮了南方子一把,他也不会这么容易能让他卖命。
这几日南方子也都隐晦的提起此事,不帮他一把估计也不能让他忠心卖命,会给属下留下凉薄的印象。
踢开前面碍眼的缺了条腿的凳子,官皓径直转身离开,等他回来还会再摆一遍。
朱泯还在心疼,屏风虽不值几个钱,可是整个屋子最出彩的摆设,也是比较喜欢的,以后可不好找这种风格的画。
见师弟要离开,朱泯从他怀里跳出去,可能是师弟在想什么,朱泯那么容易就跳出来还不敢置信。
仗着身量小,三两下跳进花丛,跑远了。
官皓皱着眉,飞快的拿出剑符传了出去。
平时到后山的距离就近,这时朱泯放开速度跑的更快,警戒的飞晴刚感到了熟悉的气息,还夹杂着血脉的威压,让它疑惑,主人的气味怎么变了,就看到还没自己爪子大的一团,接着就被朱泯收起来了。
朱泯感受着飞晴传过来的‘想吃掉’,落地的时候顿了顿,差点摔倒,给他传过去,‘这个不能吃’。
下一刻,朱泯停住了,他听到飞晴传过来的声音‘吃了会肚子疼’
仿佛听到了自己心咔嚓咔嚓碎掉一地,朱泯确认一个事实,之前费那么多工夫交给他的什么‘要保护好你的主人’、‘你的主子受伤了你就把他带走’等等都又原封不动的还给他自己了。
说不定还又多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