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满堂摇头。
“有没有定位的灵符?”
“没有。”
“你这也没有,那也没有,这让我真的很难办啊。”莫妄语无奈道,“难道你们金山天门每个人用的剑都是一样的?”
金满堂点头,“是的。我们每人的剑都是运用自身灵力,穿聚铜钱而成。就像我父亲所说,真正厉害的武器,并不在于材质,而在于使用这把剑的人。”
莫妄语说:“你的意思是,单靠这一枚铜钱,并不能找不出这把剑地主人是谁?”
“没错。”金满堂点点头。
莫妄语哦了一声,眼角的余光特地向那脸色苍白小伙子处瞟去。那小伙子似乎站得更远了,蜷缩在人群里,低着头,只能看见一截细脖子。
莫妄语说:“你们金山天门的剑都这么不好用吗?说断就断?”
“当然不是!”金满堂解释道:“既然剑是由灵力和铜钱汇聚而成,那么自然的,若想毁掉剑,单独取下上面的一枚铜钱,就必须先阻断自己的灵力。就好像断掉一条胳膊,或者断掉一条腿,等它们再长好可不是一件容易事……”
莫妄语点点头,他想了想,又问:“剑只能自己断,还是别人也可以断?”
金满堂说:“都可以,既可以自己断;如果心甘情愿,肯将自己的灵力传给别人,别人也可以断。不过说老实话,灵力来自修行,极其宝贵,谁又舍得给别人呢?”
风吹起来一片焦土,此地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片光秃秃的石岗。夜色正浓,破阵后,这半面山岗只剩平路,再无邪阵从中作恶。金满堂虽然心疼这山中百年灵物,但毕竟捡回半天小命,也不敢胡说八道。带着人连夜下山去了。
*
回屋后,金满堂在屋里摆放了一排耀眼睛的夜明珠,那枚铜钱摆在桌前。天花板上,莫妄语一手抱在脑后,平躺在房梁之上,无所谓地对着天花板抛出一只拳头大的夜明珠,然后伸手接住,再抛,再接住。
金满堂握着那铜钱痛心疾首道:“诶,万万没想到,这人当真出在我们金山天门。”
莫妄语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大哥不说二哥,你看我,不也没比你好到哪儿去?”
他本想安慰安慰金满堂,但一想到自己师尊刚走,茶还没凉,亲师弟便投奔金满堂门下去了,哪儿有什么脸安慰金满堂。
金满堂同仇敌忾说:“每个仙门都会出一个叛徒的。”
“是。”莫妄语点头。
他和莫妄语同时默契地看向顾风归。
顾风归:“?”
莫妄语叹气,拍了拍顾风归的肩膀,提前安慰道:“节哀。”
顾风归:“……”
金满堂冲那铜钱直挠头,说:“莫妄语,你倒是说句话呀!”
莫妄语无所谓道:“我再开口可要加钱!”
“钱钱钱,你就知道钱,我这儿难道不好吗?还是我对你不够好?我每天都请你吃烤猪蹄,你凭什么不愿意留在我这儿?”
莫妄语抹了一把金满堂扬天喷在他脸上的唾沫,“我是个闲人,可人家顾道长每天日理万机,哪儿有工夫在这儿跟你胡闹?”
金满堂小声嘟囔道:“我怎么没看见他忙?就看见他每天跟着你……肉不肉麻?”
“你说什么?”莫妄语横了金满堂一眼。
金满堂跟莫妄语混了这些天,别的没学到,但学到了一个能屈能伸。他气定神闲地往桌上的金杯倒茶,道:“瞧把你急的,我又没说顾道长什么坏话,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不是顾道长……”金满堂讪笑着将金杯向顾风归推去。
莫妄语终于舍得从房梁上跳了下来,翩然落坐在金满堂面前。
下山后,莫妄语其实也没闲着。一路都在琢磨这铜钱究竟是谁的,但一直没有头绪。于是他转而开始思索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觉得那小个子怀中手帕如此眼熟。这一想,突然想起来那肥鸭子,可不就是金悦星给她相好绣的鸳鸯吗?也难怪一个大男人对这类风流韵事了如指掌,原来都是从金小姐这里道听途说来的。
难怪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敢情金小姐的相好,一直就在金满堂自己眼皮子底下。
“办法也不是没有,但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莫妄语提前开始缜密的铺垫。
“什么事?”金满堂说。
“那个……”莫妄语一字一顿地说:“别发疯。”
金满堂:“???”
“我又不是疯子,哪会随时随地发疯。”金满堂毫无自知之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