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莫明身子被天秤抬高以后，莫明开始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体内的血液开始沸腾，如同煮沸的水，想要冲开壶盖喷涌出去，那熟悉无比的武元，也变成了暴怒的野兽般，在经脉之中乱撞。

“审判。”死神冷漠的眼神注视着莫明，用平淡的声音说道：“有罪。”

那躁动的鲜血跟武元，伴随着死神一句话，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朝着莫明的头顶涌去，仿佛一颗凝聚的炸弹，随时要撞碎头盖骨冲出来一样。

莫明一张脸涨得通红，巨大的痛苦让他抱紧自己的脑袋，跪在地上大声号嚎叫起来，仿佛临死前的绝唱。

赵元光看着痛苦的莫明，眉毛挑动了一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就在这时，王志成轻声说道：“记住你的身份。”

赵元光浑身一颤，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冷静下来，目光转向别处。

噗的一声，仿佛一颗水泡裂开一般，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赵元光慢慢转过身，只看见一滩鲜血。

杀人就是这么简单，赵元光冷静地看着地上的鲜血，淡然道：“我的任务完成了。”

死神换作一道黑烟消失在空气中，王志成转身站起来说道：“这次算功过相抵。”

“不必了，明天我会将报告交给你。”

“我说了，功过相抵。”王志成不悦道。

在一个位置坐久了，发号施令久了，就不太喜欢有人忤逆自己的决定，赵元光的行为，碰到了王志成最不喜欢的一个点。

“我说的是辞职报告，不过既然现在已经说了，我想报告也可以省了吧。”赵元光摆摆手道：“我先走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处理吧。”说着朝门外走去。

“站住。”王志成叫住赵元光，用严厉的语气说道：“你当这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那你觉得这是什么地方？”

“维护正义的地方。”王志成涨红了脸，用高八度的声音说道：“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不要以为就只有你一个人是对的。”

近乎嘶吼的声音，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情绪。赵元光淡淡叹了口气，轻声说道：“我没说你做错了。”

“那你就该留下来！”

“我老了。”赵元光转过身，近乎求饶般说道：“下一次我不能保证自己还能跟现在一样，跟你一样做出正确的决定。”

“那就让我来帮你！”王志成握紧双拳，低吼道：“我来帮你做决定。”

“可最后动手的依然是我，不是吗？”

王志成愣住了，面对赵元光的询问无言以对。许多事做久了就会麻木，这个时候便需要一个人在身边提醒自己。

可是当这个人离开以后，自己还能保持理智吗？王志成无法确定，甚至无法确定，阻止赵元光离开，是害怕以后做出错误的决定，还是因为内心的不安。

两个人承担，总要好过一个人独自承担。

“我走了，以后有时间我会来找你喝酒的。”赵元光背对着王志成挥了挥手，缓缓朝屋外走去。

王志成身子动了一下，他想冲过去拉住赵元光，但最后还是没有那个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