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蒙好奇地问:“你想说什么?”
“想知道就来偷走我的念头吧,”克莱恩冷冷地说,语气里竟还有一丝嘲讽,“只要你能做到,呵呵。”
“呵,在想我这样抱别人的时候?”阿蒙淡淡地勾起嘴角,低头看菜板,“你又多切了一刀,是被我说中了?”
“是、啊,”克莱恩一个音节一个音节地回答,把无辜的番茄切更小块了,“我的确是在想、你。”
阿蒙呵呵笑道:“别这么抗拒,昨晚的事我记得很清楚,不像第一次那样记忆模糊。我记得你在床上那么热情,又亲又抱——”
“那是alpha的生理本能。”克莱恩打断阿蒙的话。
“送我去医院也是本能吗?现在给我做饭也是吗?”阿蒙不依不饶地问。
克莱恩思忖片刻,把切好的番茄放进盘子,一边说:“你昨天要是死了,作为室友的‘我’会被起诉过失杀人,在不清楚现状的情况下还是小心为妙。至于现在,我是在给我自己做早饭,顺便给你做一份是因为我不想再看到有谁饿肚子的画面。”
“室友?”阿蒙疑惑地问,心里也记下了人类的饥饿对克莱恩而言有特别的意义。
克莱恩不假思索地回答:“指一起租房的、并不亲近的人。”
也就是说他并不知道结婚证的事?阿蒙这样想着,笑着问:“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两个人是室友,怎么会只有一张双人床呢?”
“……那是你不懂没有钱的痛苦。”
阿蒙噗嗤一声笑出来,抱着克莱恩,在他肩上笑到发抖。他是被克莱恩说这句话时透露出的真实的沉重感逗笑的,想想看,这样一个人还要苦心经营道恩唐泰斯的虚假人设,真是很有趣。
明明将一个可有可无的富豪家庭转化为密偶会更快。
克莱恩重重地喷了下鼻息,没好气地说:“让开,早饭做好了。”
克莱恩做的是煎蛋、煎肉、烤面包片及番茄,配一杯乳白色的饮品。很普通的早餐,在莫雷蒂一家能负担的范围之内。阿蒙喜欢喝那杯饮料,因为味道类似海岛特产特亚纳,喝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但克莱恩喝的时候神情却很纠结,似乎想起了不好的回忆。
用完早饭,两人(神)自然不会呆在家中浪费时间。出发前,阿蒙要求克莱恩带他出门,克莱恩思索一会儿答应了,但只带到楼下大门外便停住脚步。
“我只答应过带你出门,没说要带你一起走。”克莱恩说话时嘴角微翘,似乎是期待阿蒙迷失在这旧时代的大都市中。
“这就够了。”
阿蒙浅笑道,走到克莱恩跟前,刻意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克莱恩皱眉望着他,虽然没有昨天那样防备,但仍有些不满地问:“你又要怎样?”
“只是提醒你一件事,愚者先生。alpha和omega临别时需要交换一点信息素,这既是为了稳定我,也是稳定你自己的状态。”
阿蒙凑到克莱恩耳边轻轻说,若有似无地向他耳朵里吹了口热气。
“所以你还要再抱我一下。”
克莱恩走在街上,心情不免惆怅。标记阿蒙究竟是个什么事,他至今想不通。
这虽然是个活生生的旧日大都市,但通用的弗萨克语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这里的一切并不真实。他表现出来的坦然或许会让阿蒙觉得他对一切都很熟悉,但其实,曾经的周明瑞并未踏足过这里。
尽管序列9占卜家的能力比同级别偷盗者要好一点,他的探索在这样庞大的世界面前仍不值一提。他回不去源堡,也不敢轻易想起那四句咒文,只能静静等待更有用的线索出现。
现在这样安稳的状态,不知对他本身的稳定而言是好是坏。
克莱恩走进超市,估算着钱包里剩余的钱买菜。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脱离这个世界,紧缺的资金让他又回到了最初精打细算的过去。
在排队结账时,克莱恩要了一张刮卡式彩票,准备试试欧气。
“请问您怎么支付?”
“信用卡。”
克莱恩一边回答收银员,手一边伸进裤兜。经过昨天买药上医院的经历,他已经相当熟悉这个“弗萨克”的日常生活。
……等等,我手机呢??
克莱恩没有找到他的手机,也许是因为好几年没机会想到手机的存在,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弄丢它的。
虽然丢手机对现在的他来说不算什么大事,但这里治安这么差吗,小偷如此猖獗?
“呃,还是现金吧。”克莱恩不好意思地说。
“好的。”
克莱恩又摸了摸风衣口袋,可他什么都没摸到。也许那四方型小钱包的存在感过于弱小,它早已不翼而飞,只是他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日。
就在克莱恩要气吐血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