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试试!”
“别闹!”奥雷亚斯试图推开艾布纳,但他的手已经搭在光滑的扣子上,奥雷亚斯一颤。
艾布纳右手换到左手,左手换到右手,拼了命跟这个扣子较劲。
奥雷亚斯一手抚额,低头看着艾布纳的认真模样。
突然艾布纳说道:“刚才我在母体里看到了一个小男孩。”
“什么样的?”
“一头银金色的头发,笑起来有两个小梨涡,很可爱,”艾布纳抬起头,看着奥雷亚斯,继续说道,“他有时跟你喊奥雷亚斯,有时跟你喊父亲。”
艾布纳淡淡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能听得懂你们那儿的话,你穿着一身黑色的披风,上面有金色的花纹,那小男孩坐在你的肩头,你叫他蓝斯,蓝斯是你的孩子吗?”
奥雷亚斯一顿,静静地注视着艾布纳,心头一热,又狠狠地揪住。艾布纳还是不知道那个孩子是谁。
艾布纳见奥雷亚斯没有回答,只当是默认了,他又淡淡一笑,说道:“你很爱他,不是吗?蓝斯在你们那儿有唯一的意思。”
奥雷亚斯一颤。
“他的母亲一定很美。”艾布纳说。
奥雷亚斯静静地看着艾布纳,神情看起来似乎很随意,其实手在微微颤抖,他说:“她去世很久了。”
艾布纳的手一顿,随后缓缓说道:“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
奥雷亚斯抓住艾布纳的手,艾布纳一愣,抬起头,看着奥雷亚斯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怀疑和愤怒,艾布纳想要抽回手但被死死困住了,他皱起眉,淡淡说道:“我已经道过歉了,你为什么还要抓着我?”
奥雷亚斯握紧了手,深深地望着艾布纳,问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艾布纳蹙眉道:“我怎么能知道你们家的事,真是莫名其妙。”
奥雷亚斯紧紧地盯着艾布纳,从他的眼底看不出任何撒谎的迹象,终于松开了手。
艾布纳嘟囔着,甩甩手,终于给奥雷亚斯扣好扣子,站起来,他在奥雷亚斯的视线里慢慢升起,直到他直起身子,孔雀蓝的眼瞳里染上了淡淡的阴影,终于他缓缓说道:“你是不是叫过我蓝斯?但你从来没有叫过我艾布纳。”
奥雷亚斯一怔,一把揽过艾布纳,紧紧地盯着他。
艾布纳瞥了眼奥雷亚斯的手,双手搭在奥雷亚斯的肩上,轻轻说道:“我和蓝斯长得很像吗?至少我不这么觉得,我不管你是为什么要喊我蓝斯,你都要看清楚了,我是艾布纳,从内到外都是艾布纳,我只有一个父亲,他的名字叫库特?阿波卡瑟里。”
奥雷亚斯的手猛然变紧,艾布纳抓住他的手,使劲推着,但是纹丝不动。艾布纳扭头瞪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你这种乱认儿子的行为真的很糟糕!”
两人僵持着,直到门外响起赫伯特的敲门声,赫伯特小心翼翼地问:“艾布纳醒了吗?”
“醒了!你快点进来救我!”
艾布纳尖叫道,赫伯特吓得破门而入,只见艾布纳正在奥雷亚斯的怀里挣扎着,奥雷亚斯一手扣着他的腰,一手紧紧把他的两只手臂按过头顶。
艾布纳脸涨得通红,大叫着:“你这头该死的黑豹!”
赫伯特:“……”
“你们叫我进来……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个?”
艾布纳终于挣脱开来,揉了揉腰,长叹一口气,拿了根奶棍塞进赫伯特大张的嘴里,说道:“不是,我只是在维护我母亲的名誉。”
赫伯特:“???”
晚上,奥雷亚斯要去收亡灵。
本来艾布纳并不同意去,鉴于下午肖恩说能准确回忆三年前的一件事,他琢磨着事情大有进展,不用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战果。但一听说要在野外收魂,他的玩心就大发起来,立马精心准备了一整套谎言,把阿尔文先生激动得老泪纵横,因为他的少爷终于肯发奋图强了,亲手准备了帐篷、食物和其他用具。
“大人,为什么要准备这些?”一个女仆问阿尔文先生。
阿尔文先生挺起腰杆,嘴角一扬,“艾布纳少爷今晚要彻夜学习剑法和射击。”
“彻夜?跟谁?”
“当然是剑衣骑士长,还有一位爵士,而且殿下也会去。”
“在哪里呢?”
“在狩猎场附近。”
女仆的眼中掠过一丝惊讶,“少爷能适应那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