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谈好直接跳过试镜签合同,轮不到伏贺这种咖位的小明星,而另一个将军的角色听说也被一个背后有金主的男演员安排的明明白白。
他的目标是这部戏里的男二,也就是南决侯扶持的三皇子,自小不受重视,备受冷落,性格看似安静懦弱,实则心机深沉。
这样的角色如果演绎得好,也会非常对女观众的胃口,不失为一个绝好的角色机会。
毕竟男主是留给女主的,男二是留给观众的。
丰哥接了个电话回来,本想看伏贺有没有认真看资料,却发现了他有些不对劲。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伏贺似是猛的从梦境中抽离了一般,闻言骤然抬头望着他,目光飘忽不定,脸色惨白,额头上隐隐有冷汗溢出。
“我没事....”伏贺难得的微微低下头,语气喑哑难辨,“丰哥,我想演戏里的武宁将军。”
“有志气是很好的,可咱背后没有金主投资,男二戏份不比男主少,不少人也都在争这块香饽饽。”丰哥以为伏贺是在嫌弃角色是二番,于是只好耐心劝道。
“不是因为这个。”伏贺摇了摇头,脸色是少见的严肃认真,“我想靠自己争取这个角色。”
丰哥又说了几句,看实在拗不过他,这才罢休,不过临走前仍让伏贺再好好考虑考虑。
第9章第九把剑
当天晚上伏贺做了个梦。
说来可笑,他已经几百年没做过梦了,也不知这回是触景伤情还是怎的,竟然牵出他对往事的那点纠葛留恋。
梦里回到了大荣朝。
那天不知怎的阴沉沉的下起了细雨,亭阁飞檐上雨滴飞落直下,他跪在国子监正心殿前的院子里,百无聊赖的盯着台阶上的青苔发呆,心里盘算着怎么趁陈老夫子不注意开溜。
忽然感觉头顶一黑,一片阴影笼罩了下来,瞬间隔绝了绵绵不绝的雨线。
伏贺愕然的抬起头,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只握着檀木伞柄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白皙。
“是老头子派小侯爷来监督我的吧。”伏贺微微抬起下巴,没好气的冷哼了一声。
握伞的人一袭玄色云袖袍服,素雅清冽,眸若寒星,脸上一派沉静,一瞬不瞬的盯了跪在地上的伏贺半晌,这才从那张一向惜字如金的嘴里缓缓吐出几个字。
“是陈老夫子。”他面不改色的纠正着他的无礼称呼。
伏贺翻了个白眼,不置可否的嘟囔了一句:“只会告状的卑鄙小人。”
那人眼皮抬也未抬,即使被指责面霜也丝毫没有怒意:“还未及冠便出入勾栏酒肆,违背礼数法教。”
伏贺悻悻的瞪了他一眼:““你就是在公报私仇。”
他被戳破也丝毫不慌张,“是又如何”
伏贺闻言气急:“你这人心都是黑的,也不知为何夫子他们会觉得你是正人君子。”
那人漫不经心的转了转伞柄,雨滴在绸伞伞面跳跃出水花,然后顺着竹骨如银线般坠落。
“不错,竟已会用成语了。”
被这样夸赞,却着实让人高兴不起来,伏贺索性不再理他,挺直背脊,自顾自的直视着前方。
细雨淅淅沥沥的下着,打在青石板上溅起浅浅水花,气氛也陷入了安静,只听得见悉悉索索的雨滴声,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到一道偏低偏冷的嗓音在头顶响起。
“为何不认错。”
伏贺微微抬头朝他望去。视线不经意瞥过他已被雨水浸湿的衣襟,心神有些复杂,但嘴上不忘应道:“认错就不会被罚吗?”
那人道:“会。”
伏贺道:“这不就成了,既然都要受罚,那我为什么不能有骨气一点,这样说出去也有面子,檀娘也定会认为我有男子气概。”
那人沉默的盯了他一会,道:“檀娘是谁?”
“锦央阁的姐姐,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唱的曲儿那叫一个.....”
伏贺话音未落,便只觉头顶的竹骨绸伞被人移开,那人丝毫不带拖泥带水的举步便离开。
伏贺:“......”
当晚很有骨气的伏贺便因淋雨受了风寒出了热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