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颜让他看旁边的胎心检测仪,“没事了。穆青,我有点怕,万一孩子生下来——”
穆青捂住他的嘴,“我们要相信现代医学,各项筛查和数据都没问题,宝宝百分之九十肯定是正常的。就算万一有个什么,我也会和你一起承担。”
时颜点点头,“嗯。”
穆青感慨的抚摸他的脸,“颜颜,每当我想到你当初怀沐沐时只有一个人,整日提心吊胆惶惶不可终日,我就恨自己,恨自己丢下你一个人承受那种惧怕和痛苦。”
时颜露出温柔的微笑,说:“其实,现在想来,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你看,当时我发现有沐沐之后,你飞去中东,手机掉了,我发给你的验孕棒照片和曾老的诊断结果你都没能看到;
回来又碰到我和生病的孟云暧昧不清,后来我发信息给你解释,结果你直接把手机给扔了。
这其中哪怕有一项可以避免,我们也不至于会分别六年之久。感觉,真的是命中注定我们要遭一场劫难。”
“风雨过后是彩虹,穆青,现在好了,你回来了,我们重新开始,把过去的不愉快都忘记。”
“好。”穆青总算是露出笑容,轻抚时颜的面庞,“颜颜,这段时间我会留在家里办公,陪你和宝宝。”
时颜没有反对,有他在身边,心里总是会安稳一些。
小沐沐得知两位父亲最近都会留在家中,高兴的跳起来,不停要求自己也要请假回来陪宝宝和爸爸。
时颜没让他跟着胡闹,只是答应他晚上可以和爸爸们一起睡。
严厉均闯进孟云的办公室时他正在和几个董事会成员开会。
他双眼通红情绪激动,孟云淡定和几位董事结束会议,等他们离开后才缓缓出声问:“你亲自过来,有事?”
严厉均冷笑一声,强忍着悲愤反问:“你不是都知道?顾连城失踪,有一本账本寄到纪检委,爸爸的保外就医申请被压下来,是你让人做的吧?”
“你觉得我有那么大的本事?”孟云不咸不淡的看着电脑,手上动作不停,说。
“厉均,你是律师,这些年也是你负责你父亲派系的人际关系打理,你应该很清楚我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
停下来端起茶杯,孟云淡然面对面露悲哀看着他的严厉均,继续说:“有些事,我不说你不信,说了你也不信,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况且,你手上不是有我的把柄?你知道,我的目的很简单,我要顾家片瓦不存!”
“我不知道,孟云,我不知道你的目标是不是只有顾家。也许你早就已经知道——”严厉均打住话头,咬住嘴唇再次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孟云。
孟云抬眼看他,平静问:“知道什么?”
严厉均悲哀摇头,即使彼此已经心知肚明,质问的话也是不能轻易说出口的,因为那意味着彻底撕破脸,再无回转余地。
走到孟云的办公桌后,弯腰抚摸他的脸,倾身靠过去,“我爱你,孟云,我们抛下一切,离开这里好不好?”
孟云偏头与他接吻,顺从而温柔。
严厉均疼得心尖都在颤抖,哀叹,“如果你对我狠一点就好了,孟云,真的,有的时候我觉得自己都快要疯了。”
孟云捏住他的下巴,轻声说:“还有十分钟下班,一起走,今晚去你那里。”
“嗯。”严厉均睁开眼,掩下眼中情绪,点头。
“你父亲的事不用太担心,只要你处理好了手上的账本和资料,纪检委找不到更多证据,自然会放了他。”
严厉均勉强笑了笑,帮他整理好领带和衬衣,“你继续工作,我等你。”说完走到窗边去看天空。
“对了,顾城西是顾连城的私生子,顾连城出事,李莲应该会把他从美国叫回来。”严厉均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提醒孟云,孟云点头表示知道了,没有表现出丝毫意外,仿佛早就在预料之中,严厉均不想再往深处细想,扭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晚上吃完饭回去的路上给时颜打了电话,他这几天卧床休息,一直和他抱怨说太无聊,穆青总是不准他走动。
话语之中虽然有诸多不满,却也掩饰不了浓浓的幸福感。
如果可卿没有离开,现在的他们是不是也跟时颜他们一样,过着阖家欢乐的平淡生活?
孟云不知道。
生活的洪流把他推向一个不可知的深渊,除了前进已经没有回头的路可以走。
挂断电话后,坐在一旁的严厉均不无羡慕的说:“他们能有自己的孩子,真好。”
说完脸色微微一变,突然想起死去的江可卿体质也很特殊,是可以怀孕的。
于是就此打住话头,扭头看车窗外。
孟云低头继续处理工作上的事,仿佛没听到他的感叹。
回到家里,满室空旷,严厉均迫不及待靠近孟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