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提到幸村——
柳莲二又将视线移向了从始至终都微笑着看着那边闹剧,偶尔和柳生一样冒出一句话来“鼓舞”一下后辈、顺便将真田的怒气值垫的更高的幸村。
最终还是明智地决定保持沉默。
或许他应该重新找一天约幸村单独出来。
苦逼人柳莲二暗自考虑起了方案二。
网球社的众人的家都住在不同的方向,不过因为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来这家烧烤店了,所以很快就决定好各自回家的方式。
唯一令人不放心的就是切原——他倒也不是经常迷路,只是睡过头坐过站跑到完全不认识的地方这类的事从前发生得太多了。今天切原补习了一整天的英语,刚才又饱饱地吃了顿烤肉,正是容易打瞌睡的时候。
通常送切原回家的事都是看谁顺路谁负责,如果没有顺路的便是柳或者真田二选一。
而今天……
就在柳想说这次还是自己负责把后辈安全地送回家时,却听见幸村忽然开口,“真田,赤也就麻烦你了。”
晚上送切原回家差不多是每次聚会的定番,真田也没问幸村原因,只是让幸村和柳路上注意安全之后,便拖着高喊着“真田副部长,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的切原赤也朝公交车站走去。
留下了一个苦逼、坚强,宛如对已经成年的孩子依旧放不下心的老父亲一般的背影。
于是烤肉店门口只剩下了幸村和柳。
柳莲二也知道自己今天有些反常,不过他也没有妄想能够瞒住幸村。
所以在听见幸村说“我记得莲二你从这里是要坐电车回去的吧?那我们一起去车站吧”之后,他也只是无声地点头。
“莲二你今天有点反常。”
沉默并没有在两人之中持续太久,最后率先开口的还是幸村。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柳莲二原本就没想隐瞒幸村,只是之前的时机着实不对,他想幸村也不愿当着其他人的面和自己讨论有关爱洲瑞枝的问题。
现在听已经发现了他异常的幸村主动询问,柳莲二自然也不会再保持沉默,顺着幸村的询问便从网球包中取出了早上放进去的那个包裹递到了幸村的面前。
“其实我今天早上收到了这个,说是要让我转交给你。”
幸村接过那个用牛皮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包裹,从外观上他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不过比起包裹里面装了什么,幸村更好奇的是非常不像柳的作风的、那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表达方式。而以幸村对柳的了解,他瞬间判断出这和寄出包裹的人有关。
“这东西是谁寄给你的?”
东西是要给他的,却寄给了柳让他代为转交,光是这一点就足够异样了。
而更异样的,是柳接下来的回答。
“是某个特别希望匿名人士。”
面对幸村的疑问,柳是这么回答的。
幸村:“……”
柳莲二也不管这样的说法能不能让幸村猜出寄件的人是谁——不如说以幸村的头脑,猜不到才叫奇怪。
不过无论幸村有没有猜到都和他没关系,毕竟他也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
虽然从柳莲二个人的角度出发,他并不是非常希望每次都被这两个人给拖下水。
柳莲二用了这样的说法,幸村自然是猜出寄件的人是谁。
毕竟去年夏天全国大赛决赛前,他看见柳将手冢国光在全国大赛上几次比赛的录像带交给仁王时,也是说这是由“某个特别希望匿名人士”提供的。
当日对此便非常怨念的幸村,此时此刻的怨念可以说是只增不减。
“为什么瑞枝每次都把包裹寄到你家?”
“是「某个特别希望匿名人士」,”柳更正道。
不想在这个地方做过多地纠缠的幸村从善如流,“好吧,所以为什么那位「特别希望匿名人士」每次都把包裹寄到你家?”
柳莲二根据自己对那位希望匿名人士的了解给出了一个合理的猜测,“可能是不想让你知道包裹是谁寄出的吧。”
幸村:?????
——究竟是瑞枝她觉得我智商有问题,还是莲二你也把我当傻子了?
幸村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和,“所以说,为什么我女朋友给我的东西要寄到你家?”
“是前女友,精市,”柳莲二再次更正着幸村的说法,“据那位「希望匿名的前女友」的说法,当初还是你主动提出的分手,还是说你能给我提供更准确的情报?”
柳莲二摆出了“我很乐意了解你们分手真相,欢迎你随时来和我分享”的态度。
当初幸村和瑞枝分手的原因虽然两位当事人谁都没明说,不过柳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出个大概。
可以说如果对方不是瑞枝的话,柳莲二绝对是无条件地站幸村这边的。但因为当事人双方都是自己的熟人,再加上搀和别人谈恋爱无论如何都会被马踢,柳最终还是选择了站中间。
——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工具人,这两个人他谁都帮,也谁都不帮。
幸村一听见柳提到分手真相也顿时没了脾气,也知道如果没有柳在中间的话,瑞枝估计连礼物都不会寄过来,于是他只能似真似假地抱怨一句。
“莲二你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太好。”
“明明和我无关的恋情却总是把我牵连进去当信鸽和传声筒,我想任何人的心情都不会好的,精市。”
柳其实并无太大怨念地叹了一声气,“她不把东西寄到你家,可能是不想让你去找她吧。根据我最后一次和她联系的情况来看,她现在还在生气的可能性是73%。”
“那剩下的27%呢?”幸村随口问道。
“剩下的27%中,15%是她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寻找一段新的恋情;还有12%是她决定再也不谈恋爱,”柳用客观的角度给了好友一发暴击,“以瑞枝的性格,如果她对你真的没有留恋的话,绝对会这么做的。”
这话不用柳莲二说,幸村也心里有数。
他和瑞枝认识这么多年,对瑞枝的性格比谁都要了解——在分手前幸村精市在这方面有绝对的自信。
但是最近这大半年的种种发展,让幸村精市忽然觉得他好像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了解瑞枝。
“不过她虽然说不希望我告诉你包裹是谁寄出的,却也没说别的。”
见幸村因为自己的话表情郁郁,柳又再度开口宽慰了一句。同时从外套里拿出了一张纸,交到了正在琢磨瑞枝现在究竟是在想什么的幸村的手中。
“所以我剪下了包裹上的快递单,去找她吧,精市。”
然后赶紧复合,别再把他牵扯进去了。
幸村:“…………”
虽然莲二你什么都没说,但是我为什么在你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