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说了。”余氏说着,皱起了眉头,“你就是为了这个食摊,把资格拱手让人的?咱们杨家大小七家酒楼,你就为了一个小小的破食摊,把资格拱手让人了?!”/p
余氏的音量越拔越高,到了最后几乎成了怒吼。院子里的丫鬟婆子们全被吓着,麻溜儿地跑了。/p
“你大呼小叫做什么?”杨伯升很不高兴,“你难道看不出来,杨柳这样做,是为了凸显她的厨艺?她不过摆个小小的食摊,就把咱们酒楼的生意抢了去,等厨行知道了,会不逼着我们把资格给她?照她这样下去,资格迟早是她的,还不如我主动给她。”/p
原来杨柳是别有所图,余氏惊道:“这是谁给她出的主意?”/p
“我看是她自己拿的主意。一来老三没这个脑子,而来这几天老三一直在老宅,如何给她出谋划策?”杨伯升说着,眯了眯眼,目光里现出一丝杀机,“她才十二岁,若是留着她,将来必成祸患。”/p
余氏听他这样说,反倒不慌了。毕竟他们连自家老太太都能下毒手,还差一个小侄女?/p
余氏慢慢地抚了抚袖子上精美的花纹,道:“马上中秋节了,我派人接她来老宅,正好动手。”/p
“不行!”杨伯升断然否定。到底是妇人,只知道后宅的一亩三分地。“老太太已经病着了,若杨柳再死在老宅,外面还不知会传成什么样。”/p
“那你说怎么办?!”余氏把脸拉长了。/p
杨伯升一贯扶不上墙,全靠她费心费力。今儿他不过判断正确了一会儿,就嘚瑟起来了,看不上她出的主意了。/p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就不用管了。”杨伯升把手一摆,起身朝后院西厢去了,“我先去看看晴娘。”/p
不要她管,还要去同新收的小妾鬼混?余氏气得把一条帕子绞得稀烂。/p
杨伯升到了后院西厢,满脸堆笑:“晴娘,你今儿还好?可有新学什么曲子?”/p
这晴娘出身青楼,乃是洛城最大的青楼怡红院的头牌,杨伯升不知花了多少银子,才从众多竞争者中,把她给抢了手。/p
晴娘不但生得妩媚,而且精通音律,当初许多人一掷千金,只为了听她弹奏一曲。/p
如此妙人儿,如今只属于他一个人了。其他人想再听晴娘弹琴,可是不能够了。杨伯升颇有一种金屋藏娇的胜利之感,一面问着,一面就揽住了晴娘的细腰。/p
晴娘腰肢一扭,挣脱了杨伯升,顺势转了个圈,飘然落座在一架古琴前:“老爷总算得闲了?太太怎舍得让您来。”/p
她眉眼妩媚,姿态风流,说这话时,含娇带酸,不但不让人反感,反而挠得人心里直痒痒。/p
杨伯升便有些按捺不住,几步过去将她搂住了:“谁理那黄脸婆,我心里只有你一个。”/p
晴娘一手抵住他的胸,咯咯地直笑:“老爷有本事当着她的面说去,看她不撕烂你的嘴。”/p
“我有什么不敢的,惹恼了我,休了也使得……”杨伯升说着,一把扯开晴娘的抹胸,埋首其中。/p
晴娘的身材生得也秒,虽然腰肢纤细只盈盈一握,但该大的地方一点儿也不含糊。/p
杨伯升只恨不得死在她身上,差点把正事儿都给忘了,直到晴娘把他推到椅子上,跨身坐了上来,方才想起来问:“你是不是有个干哥哥,做的是黑道上的营生?”/p
“奴家在这里尽心服侍您,您却想着奴家的干哥哥,好不扫兴。”晴娘点着他的胸口嗔道。/p
杨伯升抓住她的手,笑道:“我这也是为了你,若不把那个祸害除掉,将来咱们有了孩儿,哪来的家产分给他?”/p
“奴家若有了孩儿,才不稀罕什么家产。”晴娘娇声笑着,“您把祖祠神龛里的那尊佛像分给他就行。”/p
“他要稀罕佛像,我买千尊百尊给他。”杨伯升听着她的笑声,骨头都酥了,“我想跟你的干哥哥做笔买卖,你赶紧应承了我,咱们好办正事。”/p
“他本来就是开门做生意的,有买卖求之不得,我如何不应?”晴娘故意在他的胸口蹭来蹭去,“只不过老爷能有什么正事?”/p
杨伯升把她朝古琴上一按:“你看老爷我有没有正事。”/p
晴娘咯咯地笑着,琴弦乱响。/p
动静传到面的院子,余氏气得又绞烂了一条帕子。/p
她的陪嫁严婆子劝道:“太太,老爷都快当爷爷的人了,还总这么胡闹,您很该管一管。”/p
余氏攥着烂帕子,把桌子一捶:“你以为我不想管?我管得了吗?那骚蹄子虽然出身下贱,但却是郑十三帮他弄来的。我若是处置了她,就是拂了郑十三的面子。郑十三是欧阳九公子正经的表亲,我哪里得罪得起!”/p
一个青楼的窑姐儿而已,中间居然有这么多弯弯道道,严婆子也是无语,只得改了劝解的方向:“您不如给她单独分个院子,眼不见为净。反正您亲生的几个少爷小姐都大了,就算她怀上,也越不过您去。”/p
那贱货出身太低,的确不值得她费神,余氏点着头道:“有理,叫她搬到临仙阁去。”/p
临仙阁,这名字听起来很美,但其实是杨家老宅最为偏远的一个院子了,足够眼不见为净。/p
严婆子领命,给余氏换了盏茶。搬院子的事儿得待会儿去说,现在去,会撞见不该见的场面。/p
----------------/p
杨柳回到家中,把好消息告诉了邹氏。/p
邹氏却一点儿也欢喜不起来:“柳儿,娘知道你想出人头地,但如此一来,你却是把你大伯和二伯得罪狠了。”/p
“得罪就得罪呗,谁让他们算计我来着。”杨柳不以为意。/p
“柳儿啊,你到底是个姑娘家,将来又要在家招赘,现在得罪了大房和二房,以后的日子怎么过?”邹氏忧心忡忡。/p
邹氏主要是觉得,对于一个女人来说,佳肴大赛的资格真的可有可无,为了这么个东西去得罪自家的大伯和二伯,也太不值当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