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翻出火折子,点燃纸条,就地烧了。/p
孟知最初找上她,是因为什么?对了,坠子,那枚金锅坠子。如今她愁于梅花脯,都快把那枚坠子忘记了。/p
杨柳打开柜门,从暗格里取出了坠子,小巧的金锅依旧闪耀,锅旁的锅铲叮当作响,除了造型别具一格,她看不出还有什么特别的来。/p
孟知知道这枚坠子还在吗?他好长时间没有再对她下手,是以为坠子烧毁于大火;还是因为最近事务繁忙,暂时顾不上;还是因为这枚坠子没那么重要,他已经放弃了?/p
唉,瞧这一摊子事儿,她真不愿意承认自己就是“杨柳”,她只想安安静静地研究一下菜谱,开开心心地旅一下游,再顺便甜甜蜜蜜地谈个恋爱啊……/p
事与愿违,世事无常,人生之不如意,十之八九……杨柳把所有能想到的词儿,全翻出来念了一遍,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佟掌柜,来一套“当初我就不该穿越”之类的台词儿了。/p
她正哀叹着,聂子云来了。/p
她忙把坠子藏进柜子里,再把地上纸条燃尽的灰烬收拾干净了。/p
聂子云显然刚沐浴过,发梢上还沾着晶亮的水珠。他穿着一件时下颇为流行的毬路纹锦袍,肩宽腰窄,神采奕奕,只是肌肉太过于健壮,总让人觉得还是银盔铁甲更适合他。/p
他很自然地走近杨柳,甜甜的桂花香气扑面而来,虽浓郁,却不显腻,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些,再多嗅两口。/p
杨柳就是这个不由自主靠近的人,直到深吸了两口桂花香,才惊觉失态,赶紧端正坐好了。/p
聂子云浑然不觉似的,竟主动解释起来:“我刚才用的澡豆,是拿桂花蕊做的,你觉得好闻吗?”/p
桂花蕊做的澡豆?他居然这么骚包?看来她对聂子云,还不够了解啊……杨柳瞅了他一眼,道:“不知将军前来,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p
“……”这女人的戏,怎么一出一出的?聂子云朝她旁边坐了,问道,“你怎么回来了?”/p
杨柳随手从匣子里抓了个络子来打,道:“昨天我们一家叨扰了将军一夜,委实过意不去,不敢再打扰将军清静,所以回来了。”/p
发什么疯呢?这是生气了?聂子云决定另起一个话题,凑近了看她手里的络子:“你还会这个?这是什么花样?”/p
“这是攒心梅花。”杨柳有问有答。她会的东西可多了,是不是以为她只会做饭啊?/p
聂子云一把扯掉了腰间的玉佩,托起来给她看:“你瞧,系玉佩的绳儿断了,你把这络子借我拢上吧。”/p
他这样大力地扯,能不断么?!幼稚不幼稚啊!杨柳暗自翻了个白眼:“我这是配汗巾子的络子!”/p
“配汗巾子的络子我也缺!”聂子云马上道。/p
“你见过哪个男人在汗巾子上配络子的??”杨柳白了他一眼。/p
汗巾子上的络子,那是女人系裙子的装饰,男人好像真的用不着……聂子云双颊飞红,不自在地把脸扭到了一旁。/p
这男人还是这么傻,就好像以前在杭州府的时候,他以为她是“杨柳”,想要给她送家具,又怕被拒绝,只好曲线救国,给李贵塞了一屋子的黄花梨。/p
哎,傻礼啊……杨柳夺下他手里的玉佩,另起了个方胜络子的头,悠悠地叹了一声。/p
“你叹什么气哪?”聂子云把头转了回来,“犯什么愁呢?”/p
“愁我的求亲书呗。”杨柳随口应答,“那么多人求亲,不知道挑谁才好,真是愁死个人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