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默默对峙着,卫澧将头撇过去,噘嘴,“读读读,我这就去。”
他穿上衣服,将头发随意绑成个马尾,忍不住道,“你没事儿憋生气,哪个王八羔敢说你胖,就弄死他。”
卫澧现在恨死那个说赵羲姮胖的人了,恨不得把人抽筋扒皮。
他凑过去,在赵羲姮脸上吧嗒一口,“哪儿胖了?非得瘦的一把骨头架子才好看?”
他语气里的宠溺很明显,赵羲姮搅搅手指头,语气也不如方才强硬,小声抱怨道,“那人家小娘都是苗条的。”
“那叫芦柴棒,那不叫苗条。”卫澧煞有介事,“的,我早就想跟你说了,你以前就瘦的跟那芦柴棒似的,但怕你生气没敢说,现在还带着水肿呢才这样儿,等回头水肿消下去也胖不了哪儿去。”
“你你你……你别过来……”赵羲姮眯着眼睛乜他,后槽牙咬紧,卫澧见事不好,连忙跳着跑出去。
跑出去后趴在窗框对房间里头的她道,“你一天天憋除了生气就是想着打我,过俩月带你去打猎。”
赵羲姮还是耷拉着脸,他啧了一声,“别不高兴了,来,笑一个!”
赵羲姮看他贱兮兮的嘴脸就气不打一处来,『摸』起桌的苹果扔出去,“滚!”
卫澧滚了,只是滚远还能听见他嘱咐,“他们送政务来,都让他们往书房放,我看哪个瞎目呼哧眼的再往你跟前儿堆。”
赵羲姮『揉』了『揉』脸,想将扬起来的嘴角压下去,笑却怎么也收不回去,她又换成搓脸,把脸颊的都肉挤在一起。
明明自己都要当娘了,怎么突然像是怀春少女似的?
卫澧他有毒吧?还没说两句话呢,自己怎么就笑起来了?
思及此处,赵羲姮不免羞恼,不能笑不能笑。
卫澧出了院子后,周身的气氛由晴转阴,眼里光淡下来,微微敛眸,舌尖扫过虎牙,随后叹口气,眉眼间被压抑住的郁『色』浮起。
是……烦死了……
明明才离开不到半刻钟,他就想回去了。
才抱了几天,开始干活了!
烦,烦死了!
赵羲姮的身子已经八个半月,一般来说,还有一个半月就要生产了。
这一个半月,说短也短,说长也长。
卫澧这次回来总黏着赵羲姮,一部分是因为许久不见想念的难受,另一部分是因为他看着赵羲姮的肚便觉得害怕。
这种生产前的焦虑,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他以肌肤相贴的方式来缓解这种焦虑。
但不肯告诉赵羲姮他焦虑,怕将这种感传递给她。
拖镇北王的福,与书房相连接的藏书阁里,什书都有,到编年史册,下到『妇』科偏方都有。
下头人还未将今日的政务送来,卫澧钻进去,挑了几本书出来,将府医叫来,从旁坐着。
说句残忍的。
卫澧杀的人多,自然而然就清楚人体结构和经脉『穴』位,因此笔下圈圈画画,倒是还算流畅,至少比他练字背正书要强许多。
府医躺趴在榻,卫澧用笔杆指了指他后背两排,“按这儿是吗?”
医师忙点头,“是是是。”
卫澧下手,顺着他脊椎两侧上下推动,“这样?”
“稍微轻一点点。”
府医年纪大了,被这样一按,舒服地呼噜呼噜的,卫澧一脚踹在他小腿上,铁青着脸,“还睡上了?谁让你睡的?”
“嗯,嗯?”府医『迷』『迷』瞪瞪醒来,所见就是卫澧火燎了尾巴似的表情。
他倒是没继续踢人,而是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这种行为府医见得很多,大多生在临生产前的孕『妇』身上。
她们莫名感到焦躁忧虑,因此脾气差,精神恍惚,喜怒常。
如果他没判断错的话,应该是产前焦虑。
他问,“主公最近作息有没有什变?饮食呢?饮食可有变?是否常觉得空虚、烦闷、愤怒……”
如果大半日都在睡觉和忧虑算是的话,那他承认这个老头子说的很对。
卫澧用漆黑的眸子看着府医,隐隐透出“你怎么知道”的意思,府医觉得自己判断准了。
既然主公都有过“孕吐”了,那“产前焦虑”就不是很稀奇了。
府医万万没想到,要生孩子的夫人每天只会因为自己长肉和天气闷热而生气。而不用生孩子的主公却实打实产前焦虑了……
“主公要不请个菩萨拜拜吧,听说城北寺庙的送观音娘娘很灵,生孩子前拜拜,能保佑母平安。”
这种事不是吃『药』解决的,只能找精神寄托,反正生孩子的不是主公,他焦虑对孩没什影响,挺到把孩子生出来就好了。
府医捋了捋胡子,继而产生了担心,孩子生下后,主公不会产后抑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