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俩明天吃饭怎么吃？”

卫澧想了想,“蹲灶台边儿上吃呗。”

多方便，饭盛出来就能吃，吃完还用擦桌子。

赵羲姮嫌弃,谁要跟他蹲在灶台边儿上吃饭？那是正经人能干出的事儿吗？跟二流子似的。

但是她总觉跟卫澧生疏,钱又是他，她不好说要这个要那个，今天买衣服买鞋买香水又吃饭已经花了少钱了。

“明天去把衣服退,我们买张桌子吧？”赵羲姮跟他商量。

她自己感觉是商量的语气,并且非常温柔贤惠,但卫澧觉受到了侮辱。

他把被褥摊开，“滚过来睡觉,这些事情用得着想吗？”

他这样说，赵羲姮也生气，反正都结婚,她才怕,“凶我干什么？”

她指指炕上唯一一床被褥，“我呢？”

“没有。”卫澧把下巴抬起来，“家里就两床被褥，妈一床，咱俩一床。”

结婚,睡一床被子是很正常事情吗？

虽然,虽然他好像有点儿紧张。

赵羲姮脸一下红了，“那我跟睡,我去跟妈睡。”

她下意识想跑，也就小时候跟爸爸睡过一个被窝，现在要跟一个认识没多久人睡在一起，她不太习惯,她得做做心理建设。

卫澧虽然也有点儿害羞，但老『色』批更多是期待，跟媳『妇』儿睡觉谁想？

他把人拖回来，“忙叨一天不累啊？”

“妈这个点儿都该睡着，去再给她吵醒，本来身体就不好。”

赵羲姮一寻思也是，她心一横，反正早晚也是要一起睡的嘛，勇敢跨出第一步就好了。

“那……那我去洗漱。”

她抓着自己『毛』巾、牙具，卫澧指指厨房，“搁那里头洗漱，有水龙头。”

村里人不像城里人，洗澡还有专门的浴室，大家都是用铁锅烧了热水，然后在灶台旁边放个大桶，从锅里盛水兑凉水洗。

卫澧只能看见赵羲姮抓着『毛』巾，脸红耳朵红地说，“许看。”

她砰的一下把厨房门关上。

卫澧『摸』『摸』鼻梁，他着急，人又跑。

没多一会儿，赵羲姮又探头出来，“家烧水壶在哪儿？”

她想要烧点热水洗脸刷牙擦身子。

“是咱家，是我家。”卫澧强调，他想都不用想，回答她，“没有烧水壶，我洗脸刷牙洗澡都用凉水。现在炕还烧着，要想用热水可以用锅烧，但烧热估计得半个多点儿。”

看赵羲姮还要说话，他好像知道她要说什么，补充道，“也没有洗澡盆，我洗澡在外面用井水洗。”

赵羲姮又张张口，卫澧先她一步又道，“对，冬天也是，还有么要问的吗？”

“……”都让他说了，她还有么好说，“没了……”

行吧，她在外面奔波一天了，身上出汗，卫澧要是不嫌弃她也行，反正她是不会嫌弃自己。

她又把厨房门关上，洗脸刷牙，用凉水冲了冲脚丫。

还好五月下旬夜里算那么冷了。

卫澧拎着自己『毛』巾牙桶去外面井边洗漱了，他提一桶水，把自己从头到脚冲了一遍。

赵羲姮出来时候，正看着这一幕，浑身打个冷颤。

井水多凉啊，就是盛夏的晚上她都觉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