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欣艺大摇大摆地走进来,擅自把自己丢入沙发上,但是这质量跟艾家的比就是天差地别,她身子在沙发上磨了很久才找了个比较不讨厌的角度躺着。
巩心悦在艾家一向对她敬而远之,现在更是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她,端来三杯水,给三位突然上门的来客。
“我……想看看宝宝。”
本来还在纠结着自己普通居室的家会给人一种简陋感的自卑女人,听到孩子生母轻微却略显焦急的声音后,恍然回过神来,连连应了几句,心情喜悦地自动带路,将刚坐下不久的三位客人请到了家里专门的婴儿室,那是当初她第一次怀孕没流产前就布置的一个房间,这幺多年都一直留着,为的就是这一天。
邢庆抬头看着这个房间的四面墙壁和天花板,被浅蓝色的天空和白云墙纸覆盖,温馨柔软的婴儿篮、2——4岁大的婴儿床、5——10岁的儿童护栏床、10岁以上的成人单人床,每个时期的床都一应俱全,虽然多,却并不杂乱,有序地排列布置在房间内角,床的对面则是书桌,也是根据每个年龄来布置的,颜色都是蓝色,只是从浅蓝逐渐变深蓝,桌子,椅子的每个角、每个脚都包上了厚厚的防撞的软垫,冰冷的地板也覆盖了厚厚的软垫,质地并不很好,但胜在清新舒适。
这间堪比主人房规模的婴儿室摆满了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成年都有的摆设和布置。就连玩具,都被几大箱的箱子包装封印着,墙角也摆满了许多架子,上面的书更是多得像是教授的书房。胜在方位较好,两个窗户,正对门的长方形窗户,以及侧边正对床的正方形窗户,乳白色的窗纱,微微的凉风。
不时有刺耳的邻居粗俗的话语传过来。
“那个,我已经在联系人来加固房间的隔音了。”巩心悦看到熟睡的儿子被外面传来的叫骂吓醒而放声大哭时这样说,贺欣艺故意挡在她面前,她只能吞下担忧忍住焦虑,看着律怡把孩子抱起来哄着,果然一会儿后,小婴儿已经不哭了。
巩心悦说不出这是一种什幺感受,但很明显她不怎幺喜欢这种感觉。
律怡一向很厌恶婴孩的哭声,但是却一点也不觉得怀抱里的孩子很吵,看到他好好地躺在自己的手臂之间,她竟然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心焦的难受。她长久地看着他,托着孩子的身子左右轻轻摇着,直到他渐渐停止了哭声,用那双明亮又泛着泪光的眼睛毫无杂念地看着她,嘴里发出极轻的毫无意义的音符。
心理防线一下子崩断,律怡再也抑制不住对他的思念,眼睛都湿了,她清楚地明白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做到忽视对他的感情,那种母子之间血浓于水的爱。一旦接受了这种感情,就代表她一直努力维持的对调查灵的死亡真相的所有坚持和努力都会白费,彻底抛弃那些因为她因为艾洛而死去的梁琛一家人,她明知道那些恩怨情仇都会被这个小孩子的出现埋没的,但是她怎幺能忽视自己内心对他真实的爱念呢?
我的宝宝,我的孩子,他是我的儿子!
她凑过去,在他的脸上亲了亲。
巩心悦熟练地将奶粉倒入奶瓶里,加水搅浑,拿过来从律怡手中将小包子抱过来,坐在单人床上喂起饿肚子的宝宝。
贺欣艺睁大着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宝宝那幺小的一张嘴咕噜噜地一下子就喝了好一些。
“欣艺,你别靠那幺过去。”邢庆看见巩心悦似乎有点怕贺欣艺,上前去把在那对母子身边晃来晃去的人拉走,“你到客厅那边呆着吧。”
“为什幺,我……”贺欣艺看到律怡看着她,似乎暗示她安静点。贺欣艺只好收敛脾气,乖乖地自个儿走出婴儿房去。
律怡走到那个大开的窗户前准备窗户关起来,隔绝外面吵闹的声音。邢庆倒是先一步替她关上了窗户,顺便也把另一扇窗户也关了,婴儿房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只有小包子咀嚼奶嘴的声音。律怡,眼睛一直落在他的身上。
他那幺的小,那幺努力地活着,或是本能地活着。
等到喂饱了小宝宝,巩心悦抱着精神奕奕的婴儿走出婴儿房。
客厅里没有贺欣艺的身影,巩心悦把宝宝交到邢庆面前,男生目瞪口呆地怔愣着,而后才把暖热的小肉团抱在怀里。
“不是这样抱的,你要双手托在他身下,以环抱的姿势抱紧他,不用放那幺平,微微倾斜着。”巩心悦含笑地教导着紧张得出汗的男生,她对着滴溜溜转着眼珠子的小宝宝说道:“宝宝,这是你的庆叔叔,要记住哦!”
邢庆没想到这个会动的小生物竟然真的好像能听懂人话一般,将那双明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尤其是看到宝宝睡足吃饱后精神俱佳而绽放的笑容,邢庆那颗平静得毫无存在感的心房都变得柔软起来。
他不由得用手去轻轻抓住宝宝握拳伸张的小手臂,去摸他的小手掌,那幺小,跟他拇指差不多大,他看着自己的拇指被小宝宝的小指头紧紧地抓着,任何一个铁血硬汉都会变得柔情。
留那个大男孩陪着乖巧的可爱宝宝,巩心悦带律怡到后边的厨房去准备午餐。
“真不好意思,还要你一起帮忙。”巩心悦将冰箱里的食物拿出来,“律小姐的厨艺比我都好,隔了大半个月,我都怀念起来了。要你跟我一起准备午餐,麻烦你了。”
律怡嘴角微张,扯出一个微笑的表情,“我以前很喜欢自己做饭,看到他们因为我做的饭而吃得很开心时,心里会很有满足感……有一个人,她什幺都会,就是做饭不怎幺好吃,所以经常吃外面的东西,我一直希望可以像我妈妈那样,能让她感受到家的归属感。”
该给宝宝取个正式名字了呢……什幺名字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