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_瓶子里的天使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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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我送你吧。”

“不用,不用,你留在这里,你走了大家会不开心的,就这样。”说着宁馨噔噔下了楼。

周日的人更多,人们一下子都从家里涌了出来。太阳也出来了,难得的晴天。虽是春季,炽热的阳光却烤的人直发晕。这个城市的季节就是如此的混沌,没有泾渭分明之分。

拉面馆里挤满了吃饭的客人,店外也有很多客人在排队等着就餐。穿着制服的宁馨,忙着帮客人点餐,出单,上餐,还要出单收钱。一个人要照顾好几桌客人,非常忙碌。

唉!宁馨擦擦汗。为了昨天的聚餐,她把昨天的打工时间调到了今天。“没事吧”店长拍拍宁馨的肩,宁馨摇摇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看你中午连饭都没吃,没事吧脸色也不太好啊,有时间去看看医生吧。”店长的岁数比店里打工的其他人都大,因此有时候喜欢像个大姐一样关心他人,“不是胃不好,就是肝,快去看看!”

宁馨点点头。

中午她一直在洗手间里呕吐,心想应该是压力过大造成的。下班时,宁馨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走进了对面高级社区的一家诊所。

作者有话要说:唉,络让人崩溃,我上了好久才上来。

意外

诊所的女医生――一个面无表情的中年妇女,抬眼看了一下宁馨,目光却是掠过她的,听完宁馨的描述后,问:“你有多长时间没有来月经了”

“啊啊恩…”

几个月了?宁馨突然一惊,心想,很长一段时间了吧。从跟冷啸寒一起出去后就没有来过的,不对,刚到那个高原小国时来过一次,再就没来了,多久,三四个月了啊!宁馨心里都冒出了冷汗,心底埋怨起自己,怎么这么chu心大意,这点事情都没察觉到呢。可是转念又想,那时的她有点j神恍惚,怎么会惦记这个呢。

“你还是去医院做一下正规检查吧,我怀疑你是怀孕了。”女医生又看了一眼脸色早已苍白的宁馨。

宁馨点点头,便逃也似的跑出了诊所。

宁馨恍恍忽忽地走在巷子里,就像踩在棉花团上似的,手里紧紧握着刚从超市买来的验孕b。

“你刚才接电话的时候,在亲热地喊谁的名字啊小白是谁”一个男子chu暴的声音突然窜了出来,宁馨看了一眼他――一个满脸怒意的青年男子,白衬衫的袖子码在胳膊肘子上,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两三颗,看模样就是刚刚下班,兴冲冲地给女朋友打电话,没想到遇到了“突发事件”。

宁馨走过男子身旁时,他仍拿着手机在质问女友“你说啊!小白到底是谁他和你是什么关系说!说!”

他到底是谁他到底是谁宁馨轻声反复念着这句话,像念咒语似的。

检测线和标准线显色明显。宁馨绝望地坐在自家简陋的洗手间的水泥地上。头无力地靠在门上。地上的水渍浸湿了裤子,宁馨也不嫌脏,就那么愣在那儿,这个世界对她整个人来说是天旋地转。不知过了多久,宁馨换上睡衣爬到了床上,晚饭不吃也不没觉得饿。

没有月亮,是个墨黑的夜晚,宁馨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如何也睡不着,即使她的脑袋已经困的有些作疼。那两条线一直在她的眼前晃动。这是一场梦就好了,宁馨喃喃说道。又过了一会儿,宁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打开白炽灯,跑到洗手间,蹲在垃圾筒旁一顿翻找,直到打开那张被揉皱的说明书,宁馨要的黑体字出现在她的眼前:本产品的准确率为85%~95%。

宁馨拍拍自己的x口,舒了一口气,心里强迫似的安慰自己,也许这并不准确,明天早晨我再检验一次看看,也说不定是月经不调呢。最后,终于稍微放松下来的j神让她得以入睡。

第二天早晨宁馨决定还是到正规医院检查下比较有把握。她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说自己不舒服今天不去上班了。经理说没关系,宁馨,你好好休息再来上班。并叮嘱她照顾好自己。

从医院出来时下起了小雨,宁馨像个幽魂似的飘在车辆川流不息的大街上。

“孩子已经三个月了。”

“之所以没有明显的小腹凸出,那是因为你属于那种不显怀的人。”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何处,医生的话却一直都浮在宁馨的脑海里。一段期间以来,虽然经常有呕吐感,但本以为是天气便热的缘故,没想到却是一个婴孩孕育在子g里。

在一个十字路口等绿灯时,宁馨绝望地想:老天竟然这般不厚待我,不如死了算了。一闭眼,一横心,也许会疼那么一下下,但是什么痛苦都没了。索x,宁馨闭上眼睛,左脚试探x地向前迈了一小步。

“绿灯还没亮,请遵守交通规则!”

宁馨睁眼,看见身旁也在等绿灯的老大爷不悦地盯着她看,鼻孔里哼着气,一副视她不懂规矩的样子。绿灯亮起,老大爷说了句“这才可以过马路”从宁馨身边过了去。宁馨望了他的背影几眼,仍站在原地。

准备第二次时,宁馨心里却不禁颤抖了一下,已经不像刚才那般有豁出去的勇气了。心想,我连死的勇气也没有了。

在外面飘荡半天,傍晚时分在对面的街巷吃了一碗云吞便回了家。

这个孩子是不能要的。

这是她在外面飘荡大半天得出的结论,真的不能要,不能要这个孩子。而且决不能拖拖拉拉,明天就去做,干净利索。宁馨在心里想。去找个诊所做掉。

一旦下了决心,内心便也跟着拨云见日般的平静了下来。第二天一大清早,也不管会不会吵醒人家,宁馨给经理又去了一个电话,在电话里宁馨用虚弱的声音说她现在已经发烧了,今天仍然不能上班。经理那边也算体谅,让她赶紧去医院,告诉她公司没什么要忙的事,她好好养病不用担心。

诊所里很寂静,宁馨觉得寂静的有些可怕,旁边的女子刚刚进去还没出来,身旁还有一个女子,不过是由个男人陪着。女子的头轻轻地靠在男人的肩上,脸色苍白,男子的脸是僵硬的,仿佛一会儿进手术室的人是他。

前面那个女子出来时,脸色死灰般的惨白,像在地狱走了一遭又回来的人。宁馨的心咚咚咚咚跳个不停,腿脚都软了,手指头像秋天的落叶瑟瑟地抖动着。

手术室里有一张案台,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好似都戴着两层口罩,旁边的一个托盘上面一团血r模糊的东西,宁馨的身子向后斜了斜。血的腥味让人想逃避。

“你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做手术会有危险的,你考虑清楚了吗”女医生不耐烦地问道,冷酷无情的像她手中那个冰冷的器具。

“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宁馨战战兢兢地问道,额头上已经布满了汗。

“可能会终生不孕,最危险的情况是死在台子上。”女医生像谈论一顿家常晚餐一样的回答道。

宁馨苍白了脸,马上就要晕倒的样子,无助地站在手术室里。

“到底要怎样,想要了没有!”女医生已经不耐烦了,催促道。

宁馨看了一眼医生,又看了一眼护士,两人表情淡漠,这种事情对于她们来说早就见怪不怪了。

宁馨中午回到了家,将放在冰箱里的汤――出门前煲的,取出,扭开煤气放进铁÷锅里热了热。午后的阳光照进室内,不吝啬的洒向每一个角落。一切仿佛都带有补偿意味,这阳光,这汤。

宁馨给阳台上的花儿浇了水,又洗了澡,头发还没自然干便躺在床上睡了过去。醒来时,各家的灯已经亮了起来,对面的太太在做晚饭,头上包着一块防油烟的布。蒜香、腊r香,都随着空气流了过来。宁馨也觉得饿了,淘米,洗菜,不一会儿功夫饭菜也上了桌。

宁馨觉得今天真是累坏了,饭后碗碟都堆在水池里,书也没看便躺下,心想:明天要早起去上班了。

公司里的确没什么事情需要忙的,除了几封邮件待发。

“怎么样身体好些没有”经理接过宁馨递给他的文件,关切地询问道。

“没什么大碍。”宁馨回答道,昨夜竟然一夜无梦,“不过我这周五可能还要请一天假。”宁馨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哦,没关系。”经理签下文件又递给宁馨,“不过,你确定没事就好,嗯,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不要客气。”

宁馨避了避他热切的眼神,说“没什么事,嗯,我出去了。”经理点点头,目送着她消失在门边,才将j力又放在面前的电脑上。

宁馨像平常一样继续规律的生活,上班下班,吃饭,看书,睡觉。

周五天气有些y霾。宁馨推开窗户,湿湿哒哒的雨便飘了进来,落在手臂上,凉凉的感觉,她的肌肤立刻起了一层皮疙瘩。宁馨在外面又套了一件长袖t恤,打了把橙色的伞就出门了。

雨虽小,却是绵绵密密的,像织了张撒在天地间似的。坑坑洼洼的路面上到处都是积水。宁馨在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中途在最近的银行下车取了钱。车内是湿漉漉的冷,司机开着交通频道的广播,广播员不断地提醒大家雨天行驶注意安全。几枝垂落的梧桐树枝在她的眼前掠过,窗外是灰蒙蒙的一片雨帘,y郁的天空在她的心里投s出一块影子来。

宁馨不自觉地m了一下自己的肚子,那里有一个胎儿,可是即将被拿掉,因为这个胎儿是她妈妈的麻烦――尽管那个父亲无比渴望它。

在医院门前下车时,宁馨的双腿抖了抖,没想到临到关键时刻还是如此紧张。当她坐在一个礼拜前就约好的医生面前时,全身的力气如抽丝般一点点地彻底流失掉。

女医生是个面容和蔼的老太太,戴着老花镜一样的眼镜。“你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现在已经成形了。”

“我,我知道。”宁馨咬咬牙,答道。

女医生看了一眼宁馨,说:“最佳的方法是做超导可视无痛人流,这样后遗症和并发症的概率就比较小。”然后又补充了一句:“我建议你还是生下来的好,已经三个月了,婴儿都成形了,是个生命。”

宁馨坐在那儿默默地不吭声。

“如果你执意要做的话,就去办理手续吧。”

宁馨起身走出去,医院五层走廊的墙上贴满了婴儿的宣传画――各个时期的。有挺着大肚子被三四个人拥着的孕妇,也有肚子刚刚凸起的,每个人脸上似乎都是无法言语的幸福――宁馨觉得这一定是自己的错觉。那一瞬间,宁馨的心竟然被震住了。

在排队办手续期间,宁馨脑海里都是那些幸福的孕妇和墙上婴儿的照片,她本是彻底铁了心要拿掉这个孩子的,结果还是动摇了。在想什么呢你怎么能让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这个孩子会毁了你的!宁馨埋怨起自己心里的动摇。

它怎么会毁了你的幸福你的幸福不是早就被毁灭了嘛!另一个声音此刻也在宁馨的心底响起。宁馨因此忽然想到一点,对她而言,生命中有一段姻缘已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还不如有个孩子陪伴来得好!不然一个人得多寂寞,想想以后那漫长的寂寞吧,一个人熬得来吗

护士奇怪地看了看她-原来已经轮到她了,护士的表情和那些心底的声音都是逼她做出个决定。宁馨的身子前后晃了晃,护士神色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后面的人也开始催促她。抱歉,宁馨小声说道。一转身离开了收费窗口,踉踉跄跄地走到不远处的休息区,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泪水早已滑落脸颊,宁馨自己不知道,只是觉得冷,从皮肤到血y一直冷到心里。

缓过神来时,她已在磅礴大雨中,伞有些撑不住的架势,下半身也已经湿透了。她心里想:扼杀一条生命是需要勇气的,她一个人做不来。

回到家那一刻,宁馨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温馨,但房间仍是昨天的房间。也不知具体时间,她也懒得看。外面仍是昏天暗地,雨水拍打在玻璃窗上是清脆的响声,一条条水流汇成一片流到窗户外层的洼槽里,溢出。

焦躁不安过后,宁馨觉得身心具疲,又有些心灰意冷,心想:万事不可强求,还是顺其自然来得好,这个孩子若真与这世上有缘,她还是不阻止的好。又想:她后半辈子是断然没有情爱的福分了,有一个孩子做伴还是不错的,只是希望是个男孩。想到这些,又借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这几日乌云压顶般沉郁的心倒一下子开阔了。累了,便安然入睡。反正周末不需去打工,先前因为流产要休息请了假,这样一来不如索x辞了那份兼职。

程佳勋

作者有话要说:34章的内容我已补上。宁馨不知道经理的名字,进公司时听了他的名字也没留心记,大家都称呼他经理或者程经理,宁馨也随众人称呼他经理。

“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不要那么客气。”经理提醒过她几次,但是宁馨仍然叫他经理,因为不知道他的名字又不好意思问,也懒得向别人打听。

“我叫程佳勋,今年三十五岁。”经理自我介绍道,然后开玩笑似的说:“这下子你知道我的名字了吧。”虽是玩笑,他也不见得真的知道宁馨不晓得他名字这件事,但宁馨还是稍微有些尴尬,点点头算是默认。

“私下就叫我佳勋好了,我称呼你宁馨,行吧”

宁馨点点头。将自己面前的一盘青菜、一盘炒r丝,并两碗米饭统统吃下去。

“你最近胃口一直很好,看来身体恢复的不错。”程佳勋说道,脸上是放心的表情。宁馨点点头,没有做什么解释。

“最近周末不打工,有什么活动吗”餐桌上,总是程佳勋在寻找话题。

“没什么活动,就是听听音乐看看书什么的。”

“应该多参加些运动,对身体好。”

“哦,知道了。”宁馨点点头。

埋单时仍是程佳勋,宁馨觉得过意不去,但又抢不过他。当然,程佳勋对她的心思,对她的体贴,对她的照顾,她心底明镜似的清楚得很。但她也知道,这份感情是不会有结果的。所以,她想,她得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即使说不明白,至少应该暗示他让他知难而退。

这个孩子就是让他知难而退的最好选择。她的小腹已日渐隆起,她现在穿着宽松的娃娃装,那凸起也是隐隐约约的,因为这个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宁馨从那破旧的建筑里搬出来,另外在别处的高级小区寻觅了一个一室一厅的住处。房屋的主人,是一对上了年纪的夫妇,儿子毕业后去了新加坡工作并在那儿娶妻生子,最后在那儿也落了户,这对夫妇每年都要过去住上大半年的时间。因此租金相对同等的要便宜很多,而且家用电器都很齐全。宁馨觉得住在那里可以安心的生活,安心地等待孩子降临――虽然这个孩子是在糊里糊涂的情况下被留了下来。

虽然还是有些不情愿,但宁馨仍是要感谢这个孩子,她对这个孩子是带有功利心的,指望他将来陪伴她。因此在心理上总觉得亏欠这个孩子。所以觉得要对他好一些,也不再随意对待他,她早上上班要打车,傍晚下班虽仍是坐公交车,但要等车上的人少且有座位才肯上车。吃饭也不马虎,总是营养搭配均衡。听音乐,要听舒缓欢快的施特劳斯,看书,也不再看那种y郁灰暗的小说,取而代之的是优美的散文随笔之类的书籍。

“宁馨”程佳勋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啊,程先生啊。”宁馨也有些惊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你这是刚下班吧。”程佳勋点点头,“嗯,刚回来。”

“你住在这附近”程佳勋问道

“啊,月初搬到这个小区的,住在5栋。”宁馨指指那边的一栋建筑。

“那我们算一个小区了,我住在9栋。”程佳勋兴奋地说。

“哦。那,那再见。”说完宁馨缓慢地坐下,让还想继续攀谈的程佳勋只得尴尬地与她道别。

程佳勋是个典型的工科出身的男人。自信但不骄矜,稳重自制,从不迷茫,知道自己要什么,有明确而清晰的目标并为之努力,对待事业、爱情、生活都负有责任感。有这种人做朋友和伴侣都是一件幸运的事,他的好如藏匿于深巷之中的佳酿,需要你慢慢发掘。但对资历尚浅的女人来说,他可能显得缺乏情趣。

自从上次在小区里相遇后,程佳勋每天都坚持让宁馨搭他的车。他的好是一点一滴地渗透给宁馨。在他看来,宁馨是个有内涵的女人,一定能品出他的好,从而接受他。因此,他像每次开发软件项目一样,有条不紊地按照既定方案地进行着。

到了五月份,宁馨越发慵懒起来。睡眠也不是很安稳,半夜,常常被大雨声扰醒,可是并没有雨,只是她的幻觉。晚上偶尔有雨也是小雨――这个城市的雨大都下在白天。据程佳勋说,这个城市夏季常有台风擦身而过,因此常有狂风暴雨。宁馨不能想象那情景,北方的城市在夏季基本上都处于干涸状态。

“我准备辞职了。”在下班高峰期间,车塞在路上时,宁馨以淡然的口吻对程佳勋说道。

“为什么”程佳勋不解地看着她。

宁馨mm自己的肚子,说:“你看我的肚子已经这么明显了,我想安胎。”

程佳勋仔细看了看她的肚子,宁馨并没有遮掩,很坦然地让他看。程佳勋红了脸,愣在那儿不知说什么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要离开这儿回北方吗”,接着便一连串的问道:“还是孩子的父亲过来”,“你不会是一个人吧”

“我没有男友。孩子也没有父亲。他只有母亲一个人。”宁馨看了程佳勋一眼,不理会他有些错愕的表情,继续说:“我的确是一个人,但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你是不是很奇怪,可是对于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我不想再提。因此,抱歉,满足不了你的好奇心。”最后一句话明显是在赌气。

“没关系,不必道歉。”程佳勋已经恢复自若,接着劝道:“你可以休产假,完全不必辞职。”

“不必了。”宁馨淡淡地说,“开车吧。”

“哦。”

那天说开了以后,宁馨便不再上班,静心在家养胎。程佳勋受了挫折,除了打了一通电话给她外,便也销声匿迹了。宁馨反而舒了一口气,觉得这样对彼此都好。

虽说对生育过程之苦有了心里准备,临到头还是不行。宁馨的双腿已经开始浮肿,心情也日益烦躁起来。有时她甚至会被肚子里的孩子给惹哭,嘴上便恨恨地骂道:死小孩,当初就应该把你拿掉的!骂完还要再哭一阵子才能平静下来。

那边厢,程佳勋却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上门帮忙。虽说听到宁馨自己亲口说出孩子的事情,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但更多的却是心疼,听到她饱含无奈和心酸说出那句“孩子没有父亲,我没有男友”时,他的心底被心疼她的情绪给占满了。当她说她不想提到那不堪回首的过去,他知道她一定是个历经沧桑,遭受过创伤的女子,那一刻他很想照顾她!是的,他很想照顾她!

可是,他却不知道自己如何面对她,因为怕伤着她。如果他以一个怜悯者的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无法接受甚至受到伤害。可是这种情况,无论他怎么做她都会认为他是怜悯她。所以他给彼此一段冷静的时间。等她将自己身上的刺慢慢收起来,他再以最自然的状态出现在她面前。

程佳勋

程佳勋说他自己其实是个失婚男人。

年轻时只顾忙事业,结果妻子不能忍受寂寞离开了他。他和前妻有个女儿,离婚时判给了妻子,后来女儿跟着妻子移民去了加拿大。如今的他可谓孑然一身。

这些事情都是他隔三差五慢慢地说给宁馨听的。

此刻程佳勋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煲汤。宁馨倦怠地靠在玫瑰色布艺沙发上,空调的温度调的很低。窗外是寂寂的黑夜,偶尔还有几声蛙叫虫鸣――人工的声音,小区物业工作人员将几个大喇叭放在池塘旁、草丛里,给住户们增添些情趣――可是很多业主并不领情,已经多次投诉,说扰人睡眠。

“明天煲个鲫鱼汤,老喝汤你会厌烦的。”程佳勋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这一幅场景是很多幸福家庭的浓缩版吧。宁馨在心里想。这些日常生活中常见却无法言表的幸福,看似理所当然,对她来说都是奢求。

宁馨本以为那次谈话后,他对她的情也就到此终了。可是不久之后的某一天傍晚他竟突然闯入她家,提了一包补品,什么也没多说,只淡淡地道了一句:怀孕期间应该多喝些靓汤补补身子。说完便系上围裙钻进厨房开始煲汤,好似平常人家下班回家的丈夫般自然。宁馨倒懵头懵脑起来,局促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

“你什么都不要说,我就是想这么做,我也不想说,你也不必对我有什么承诺,因为现在的你只有顾及孩子的心思。”

程佳勋这么一说,两人都坦然许多。至于他经常过来照顾自己这事,宁馨也没有多阻止,之前决定生孩子时她并没有想到这中间的诸多困难,而现在,程佳勋肯过来帮忙,她倒是松了一口气,关键时刻,她还是自私的。她对他,也始终保持着模棱两可的态度。

自从那次说开之后,程佳勋常过来,给她带些保健品,给她煲汤做饭,偶尔还陪她去做产检,宁馨自然不愿意多麻烦他。他过来照顾她已经算了尽朋友的义务,但每次都拗不过他。

“佳勋,你白天要工作,每晚都过来给我做饭会很累的。”宁馨面带愧意地说道,将手里的汤匙在汤碗的周沿上刮了刮。

程佳勋抬起头,表情温和地说:“没关系,只是做饭煲汤而已,况且最近很轻闲。”

宁馨低下头喝汤掩饰自己的不自在,对他,宁馨的心里总是五味陈杂,他的稳重总是让她感到安心,随着日益加深的了解,这份安心便又多了一分。可是这安心也是带着愧疚的安心,她整个人包括灵魂统统被冷家三兄弟给折磨成残缺了,这一生的感情似乎也被耗尽了,这些因素促使她不能给这个男人一份完整的感情。

她是沙漠里的植物,他给她浇水施肥却不能换来她的花开。不能给予他相应的回报,却还从他那里吸取养分,不能对他说“我不能给予你回报,所以你还是放手吧。”这样的感情,真是让人绝望!

“你想会是个什么样的孩子”程佳勋突然问道。

“我希望是个男孩。”

“为什么”

“在命运的漩涡里,女人总是被动的。”

宁馨脸上呈现些许的哀伤。

程佳勋不解地看着她。

“而且如果是个女孩,她一定有着敏感而纤细的x格,我可以预感的到。”

“我不能给她那么多的爱,甚至一点点都会吝啬地给予她。”宁馨不顾程佳勋满脸的不解,继续说道:生了女儿说不定以后还是自己的孽障呢!

“怎么会,怎么会…”程佳勋连连反对,脸上浮现出温馨的笑容,好像想到了自己可爱的女儿,“女儿很可爱,是母亲的贴心小棉袄。”

宁馨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反驳。两人安静地吃着晚餐,室内回荡着空调的声音。两人也不刻意搜寻话题。只是一方偶尔想起什么,两人便又闲聊几句,跳跃式的谈话,又有些天马行空似的。中间宁馨觉得有些冷,皮肤似乎都起了皮疙瘩,便将温度调高了些许。

程佳勋走的时候,照例要检查一遍门窗,替宁馨拉上窗帘,还要煮一杯牛n放到床头柜上,临跨出门时还要叮嘱一遍她睡前一定要记得喝牛n。

接着便是噔噔噔下楼的脚步声。

夏季的夜晚总是闷热,即使在外面。蠢头蠢脑的飞蛾环绕在惨白的灯光下,扑打着翅膀不时发出碰撞之声,让人厌烦。每次从宁馨那里回去,程佳勋都觉得十分充实,大学时,每次在图书馆呆一下午或者一晚上也让他觉得特别充实。但是这充实和那充实却不一样,具体怎么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显然这充实是充满生活意义的充实,却也是充满更大意义的。

程佳勋想,宁馨是一件封闭的玻璃器皿,他要用爱之手替她打开一个缺口,让她与外面的世界相通,能感觉得到空气雨露,并承接它们。即使尘埃沙粒使它一时蒙尘。

程佳勋是未曾经过深刻爱恋的男人,虽被前妻伤过,却也无甚刻痕留在内心深处。是个对爱情抱有纯洁幻想之人,同时也把爱情等同于他的专业技能,觉得要认真负责,且有规划x是最重要的。他爱你,视你如怀中珍宝。他若不爱你,可以视你如路人,你如何挣扎哭泣求索也得不到他的一瞥。

他是阳光中最明亮的那一束光,即使在黑夜里也可发出光亮。但因为是苍白的白光,却鲜有人注意到他。

宁馨关上空调,室内立刻无比寂静下来,死亡般的寂静。她打开窗户,一席风吹来,扬起绣着大朵花瓣的窗帘,风拂在脸上是温热湿润的气息。几颗星星朦朦胧胧地挂在黑色的夜空之中,还有柚子般的月亮。夜幕下的城市静如处子,若在半空中悬着十字架,这城市便是巨大的坟墓,房屋是棺材,人是行走在坟墓中的僵尸。

那一晚的月亮很圆很亮,离尘世离的格外的近。她问,这月亮是不是高原所特有的不待他回答,她就笑了,说,这个地球上的每个角落里的每个人都拥有同一个月亮,怎么会分彼此呢。

他笑笑,用手纠缠她的乌黑长发,忽而瞥了一眼窗外的月亮,转身关掉房内所有的灯,口中喃喃说着:我想看看月光下的你。

窗帘未拉的四扇大窗户透进明亮的月光。白色薄纱睡衣包裹着刚刚沐浴过的侗体,沐浴r的香气仍萦绕在她的周身,睡衣的腰带松散地垂下两头,微昂的头颅望着天上的月亮,细腻雪白的颈项一览无余。他――冷啸寒,一下子被她――宁馨这妖艳的模样挑逗起来,脑海被涌起的欲念占满。

冷啸寒双手将她的睡衣剥落,顷刻间,雪白的侗体便裸露在月光下,诱人犯罪。宁馨觉得自己周身每个地方都被这月亮给看光了,轻轻地别过脸,紧紧地闭上双眼,一只手护着上身的圆润shuangru,一只手护住下身的隐秘部位。

“今晚你要在月光下献祭于我。”说着冷啸寒将宁馨掩x的那只手拿开,从她的颈项处开始,在x部与细腰间不断爱抚,然后在不经意间碰到她另一只手,也将其拿开,这时,宁馨似欲反抗,却被冷啸寒更加强有力的力量所阻止,她只能无奈地任他为所欲为。

冷啸寒收回双手,双眼专注地盯视眼前丰饶妖冶的女体。宁馨觉得自己完全被他放肆的目光给解剖了。冷啸寒将宁馨抱到床上,并在她腰腹下方放了一个枕头。用眼睛已经无法满足心中的欲念了,他一只手袭上了宁馨x前的隆起。反复不断爱抚的情况下,粉红色的花蕾绽放开来。

冷啸寒收回这只手,宣布道:仪式开始了,宝贝。

话音还未落定,他的手便拨开宁馨的黑色丛林,舌头随之轻而易举地闯入他窥伺已久的秘密花园,舌头在香气迷人的丰饶之园里流连忘返。然后像剥开紧闭的蚌壳一样,它缓慢地探入它的主人要的那颗珍珠,吻向它,轻轻地爱抚。

极爱,极怜,便生出暴戾,咬碎般用力地xishun那儿,她因此轻轻啜泣,是在哀求它停止蹂躏她。

可是,它只听从自己主人的,不顾那哭泣人儿,继续以他的方式进行温柔的折磨。终于在得到满足后放开了这颗珍珠,转而继续向下探索,寻求新的刺激,结果它发现了更有挑战的领域。于是柔软的舌尖前端慢慢地探向那个yuwang的黑洞――将男人吞噬、燃烧掉的罪恶之源。它要戏耍它,让其分泌出更丰盛的爱y,汇集成海洋。

舌尖顶在前面,因为知道哪儿有一片区域,它要侵占这片区域,掌控它,从而让她欲仙欲死,让她卑微到尘埃里去求他。果然,这温柔的爱抚使她备受煎熬,最初她还想极力忍耐,不一会儿便发出细长而微弱的抽泣声,身体也扭动起来,他却故意用双手制止住她的扭动,,渐渐地,她的抽泣声变成了急促chuanxi,全身也轻轻震颤起来,上身大力向后倾,头发凌乱地扑打在脸上。

被他的舌头覆盖住的地方不断地发热,膨胀,炸裂般的感觉,宁馨所有的神经都集中在那一点,她觉得那个地方马上就要火山喷发般的燃烧起来。她也早已突破了忍耐的极限,她不断地哀求他“不要”,“求你,求你了”,“给我”,“放过我吧”。

冷啸寒微笑地停止动作,看着宁馨因为他的停止而摇摆着欲燃的身体,大手抚m着她的下腹,邪恶地说道:今晚,我的sperm将在这里着床。

接着他抱紧她,在她由于突然中断不得攀登极乐高峰的激情稍微减缓之前,将自己融入她的体内。那细r立刻如吸盘般缠住他,他额头冒着汗,在忍耐着,并为自己刚才进入时差点缴械投降而生气,定了定神后向她展开报复,最后她只得投降。

她在他身下扭动,shenyin,哭泣,哀求,疯狂,最后灵魂出窍,飘浮在上空中看着床上激烈缠绵在一起的两具r体。在双双攀升天堂的那一刻,他嘶吼道:这个孩子将孕育在你的子g里,宝贝!

那一晚,冷啸寒的sperm果真捕捉到了她的ovum.

宁馨摇晃几下自己的脑袋。心想,真是莫名其妙,我怎么会在半睡半醒之间想起那晚的事情。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之中扫了一圈。告诉自己:我要好好的睡觉,这样对孩子好。可是心里又怕想到那样的事。于是她决定想别的事,对了,就是明天的鲫鱼汤,程佳勋不是说明天要煲鲫鱼汤吗,那么明天一定要告诉他记得放豆腐在汤里,因为她喜欢吃鱼汤里的豆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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