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刚过，乔清梦正准备睡下，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她疑惑地打开门，就看到向来温柔的乔卿和，板着一张脸，直愣愣地站在门外。

“二哥？”她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方才开口。

乔卿和并没搭腔，只是淡淡地瞟了眼屋内，她立即就心领神会地侧过身子让路。

关上房门，身后传来一道冷冽的问话，“你喜欢时星衍？”

身子僵在原地无法动弹，一句“不喜欢”卡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

喜欢吗？乔清梦反问她自己。

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世界也寂静得有点可怕。她感觉到自个儿怦怦跳的心，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往不见底的深渊中沉下去。

后背传来一下下沉稳而有力的抚拍，乔清梦收回心，抬眸瞟了眼身侧的人。

“二哥怎么突然问我这个？”她忐忑不安地开口问道。

乔卿和并未回答，拍打的动作有所停滞。

良久后，他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来之前我跟大哥谈过。”

言外之意他们这一路的经历他都清楚。

“难道二哥也怀疑他？”乔清梦跳离乔卿和身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她一直觉得，乔家三兄弟中，最理智最聪明的人就是老二。

可他如今的话话，却让她觉得自己错得离谱。

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失去弟弟的哥哥，怎么可能相信那时候恰好赶到的时星衍？

“还记得我临走前嘱咐你的话吗？”乔卿和避而不答。

乔清梦点点头，正是因为他的殷切嘱咐，她才会防备时星衍。

“小四。”他神色复杂，忽而怅惘地唤了一声。

“嗯？”

“你真的是小四吗？”

乔清梦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手脚不知该放在哪才好，想辩解两句，却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她知道乔家人都怀疑她不是乔清梦，但最多就是旁敲侧击，像乔卿和这般直白地问出来，还是头一次。

不，准确地说，是肯定。

乔卿和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话也一样。

在死一样的沉寂过后，乔清梦颓败地认命道：“不是。”

“我很好奇，你为何就肯定我不是小四？”

她只是换了个芯而已，身体还是原主的，这也是她面对乔家屡次的试探，都能有恃无恐的原因。

“我的小四早就死在了我回月都城的前几天晚上。”他眸中光芒倏地寂灭。

乔卿和回月都城前几天的晚上，不就是原主被慕容永活生生打死的时间吗？

乔清梦心下大骇，双腿突然就像失去控制般，往后退了几步。

“你……你都知道什么？”她不敢想。

如果乔卿和真的什么都知道，那当时为何不揭穿她？

“我知道什么？”

“我只知道我很没用，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保护不了我的小四。”

“在我还没回到月都城之前，家里飞鸽传书说你受了欺负，我以为上天听到了我的祈求，没有带走我的小四。”

“宫宴那晚，我躲在偏僻的角落里等着我的小四。你和时星衍一同出现含元殿门口？，隔着茫茫人海，我一眼就认出了你不是我的小四。”

“明明……”

明明脸还是那张熟悉的脸，可人却再也不是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