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顷刻间出了一身冷汗,她将惊叫压在喉咙,猛地起身连退数步,直到快到门口,才惊魂未定喝道:“你是何人?!”
她急速打量屋子,她的包袱放在床头,不见被翻动的痕迹,因屋子简陋,也无别的物品可移动,因此她适才进屋一心想着案子,竟然没察觉床下藏了人!
幸而她簪子落在地上,否则等她睡熟,此人还不知要做什么!
男人窸窸窣窣朝外爬,这时,戚浔听到了熟悉轮椅靠近声,只过了两息功夫,厢房门被推开,傅玦出现在了门口。
他还是适才白袍加身的模样,衣饰齐整,看样子还未歇下,戚浔心跳如鼓,看到傅玦的刹那,惊悸感倏地散了三分。
“怎么事?”
他催动轮椅进门,一眼就看到个男人从戚浔床底爬出来,他当即明白怎么事,又催动轮椅挡在戚浔身前。
男人站起身,戚浔这才看清他样貌,他看起来二十来岁,着黑棉袄,此刻在床底蹭了满身灰,五官平平,面带痴笑,虽不见凶戾之『色』,可这般躲藏在床底径,本就是图谋不轨!
戚浔戒备望着此人,“世子,卑职本已歇下,却将簪子掉在地上,捡簪子之时,瞧见床底下趴了个人。”
她再如何沉稳,此刻声音也有些轻颤,她身上只穿着件月白内衫,薄缎勾勒出她削瘦玲珑身段,墨发如瀑般洒在肩头,越发衬的她冰肌玉骨,整个人有着与平日里干练机灵不一样的娇美温柔,傅玦先打量她,见她并未受伤,才又去看床底爬出的男人。
男人握着簪子踌躇不前,目光仍然落在戚浔身上,他笑嘻嘻的,双手却古怪僵硬蜷在身前,好似看不到傅玦一般,快抬步朝戚浔走来。
戚浔骇想要后退,可想到傅玦腿脚不便,又想上前挡在傅玦跟前,可她才走出一步,傅玦抬手握住她手臂,一把将她往后带去,他催动轮椅挡住男人去路,『色』阴沉。
男人见状眉头皱起,看看傅玦,再看看戚浔,忽然一脸不满的朝傅玦扑来。
“世子——”
男人手握戚浔簪子,毫无章法刺向傅玦,傅玦稳稳坐在轮椅上,一把钳住他刺来的手腕往下一折,又将他一拉一推,将他另一只腕子也捉了住,戚浔甚至都没看清,便又听见咔嚓一响,男人痛叫一声,两个手腕都被傅玦卸脱,傅玦又以掌换拳落在他肩头,直将他拍连退数步咚一声跌坐在地。
男人痛呼着,又哇一声哭了起来。
傅玦连发丝都未『乱』一分,他轻轻拂了拂袖口,将戚浔簪子递给她。
戚浔呆呆看着傅玦,傅玦转眸看来,“傻了吗?”
戚浔如梦初醒,立刻将簪子接过,口中道:“世子好生厉害,坐着便将他收拾了!”
傅玦唇角微弯,待看那男人时,眸『色』又暗了下来,到了此时,二人都看出此人有些不对劲,似乎志不正常。
他呜呜哭着,又痴痴的看戚浔,此刻戚浔不再怕他,又想出口恶气,不由走近踢了一脚此人腿,喝道:“别哭了,你叫什么名字?会说话吗?”
“呜呜呜,坏人,我要、要告诉我爹——”
这世上还有恶人告状的道理?!适才此人可是想用簪子刺傅玦!戚浔眉头紧皱,见他无伤人可能,不由蹲了下来,“你藏在床底下做什么?”
男人呜咽着,似能听懂戚浔话,只是口齿不甚清楚,“我……我听……”
戚浔扬眉,“听什么?”
“听妹妹——”
戚浔有些茫然,可“妹妹”二字必定指是姑娘,她站起身来看傅玦,傅玦催动轮椅靠更近些,“听妹妹做什么?”
“妹妹——”
傅玦眯眸两瞬,“除了妹妹还有谁?”
男人哭的满脸是泪,傅玦索『性』倾身将他一个手腕接了上,腕子接上,疼痛便消了大半,男人抽噎着道:“妹妹,妹妹,和大哥……”
他说完,脸上『露』出羞怯之意,眼巴巴的望着戚浔。
戚浔被他看得一个激灵,脑海之中一个念头一闪而出,一个大男人藏在床底下,又有妹妹和大哥,还一脸这般神『色』,戚浔便是不往偏了想都不!
她看傅玦,便见傅玦也『色』有异,显然与她想到了一处去,而他口中这个妹妹,会不会是厉念呢?
戚浔又问他:“你认识厉念吗?”
男人一脸茫然,似乎记不起这名字,戚浔有些头疼的看傅玦,傅玦问他:“你藏在哪里听得?”
男人身,看戚浔床底,戚浔一愕,“这怎么可能?难道是在此处?”
傅玦若有所,“祠堂平日只有十一婶一个人,也不无这般可能,眼下我们还不知他身份,若是知道,便能了解他说的大哥妹妹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