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嗣的表情，由暴怒到愕然，他拔高了音量，“离沐！”

可是钟离沐的动作快极了，再加上钟离嗣没料到钟离沐会突然出手，经历了片刻的震怒和愕然，反应过来时已经来不及拦。

只听匕首入肉的闷响，然后就是大片的血红。

钟离嗣冲上前把人拉住，面上浮现不忍与动容神色，他自然知道钟离沐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陆秉臻捂着左边的胸口，刺目的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流出，衬的他的脸色更加苍白。

心口的疼密密匝匝地向深处蔓延，就好像有人在上面插了一排绣花针。

虽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可真等到亲身骨头拿着刀子刺向自己时，那种疼痛竟然是他无法承受。

周围早已乱成一团，一片嘈杂中，身边都是别人凌乱的脚步，耳边都是各种慌乱的惊呼，钟离嗣却像一座山一样站在那里，定定看着对面握着匕首、脸色苍白的青年。

匕首的尖端，还兀自在滴血。

“离沐……”

钟离沐勾起嘴角，露出了一个苍白无力的笑。

云空流招手叫来陆家的管家，淡淡吩咐，“送医院吧。”

她知道，陆秉臻不会死，前世钟离嗣也是像今天这样刺了陆秉臻一刀，只是后来人们才知道，陆秉臻的心脏，其实长在右边。

管家早就吓破胆了，也不管云空流并不是陆家的人，立马去找医生了。

……

医院外，看着由红转绿的急救灯，钟离嗣的瞳色深了深，睫毛在灯光下投下两轮阴影，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有医生出来，为首的女医生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钟离嗣和倚着墙的钟离沐，感觉有些尴尬。

以为病人家属都是想第一时间得到病人消息的人，而这两个，一个比一个冷漠。

“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没人回答，女医生很意外，难道这两个人不是病人的家属？挂不得一点都不在意……

钟离嗣慢悠悠地开了口，“都刺中心脏了，还没死？”

这语气，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呢。

女医生虽然奇怪，但碍于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势，还是如实回答，“病人的心脏长在右侧，否则正常情况下被刺了那样一刀是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的，他很幸运。”

钟离嗣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他站起来，面部拉出一条冷酷的弧线。

这时女医生身后的手术室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咳嗽声。

钟离嗣就提步走进去，站在门口，垂眸看着手术床上虚弱不堪的男人。

陆秉臻完完全全是靠意志力强撑着自己，他伸出手，指尖颤抖。

“陆秉臻，从此以后，我们和你，恩怨两清。”

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话传到他的耳边，让他仿佛浸在井水中一样冰冷。

仅存的意识也慢慢消弥……

钟离嗣走出去，握住钟离沐的肩膀，叹息道：“一切都结束了……”

……

云洛川无精打采地转着方向盘，内疚道：“早知道就不带你来了，云儿，你有没有吓到？”

云空流无奈地摇摇头，“我没事的，二哥。”

走的时候，钟离嗣也担心吓到她，难道她就这么不经吓嘛？

云洛川的脸色这才好看几分，“钟离嗣是个狠角色，钟莹莹被他带走怕是不会有好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