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道:;可是,这件事,不管怎么说,都是与我相关的。那些东西来的时侯,我又退后了,这又该怎么说呢?
汪越道:;你是回来报信的啊?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么?
玉杉长叹一声道:;骗得过别人,骗不过自己啊。
汪越笑道:;这其实也不算是骗,确实,咱们回来之后,侯爷才知道有了那些东西。所以这并不算说谎,不是么?
玉杉低下头,不在言语。
汪越又劝道:;好了,一会儿,侯爷未准会再提到这里,可是,到了晚间,大家散了后,只有你自己同侯爷在,你仔细些,说话顺着点侯爷。这些将军们,我想都是一样,对子嗣疼是疼,但一恼了,也都是往死了教训的。我看你身子并不算好,多小心些。
玉杉道:;我知道了。嗯,你是怎么知道我的身子不好?
汪越道:;那日下雨,程太医去给您诊病时,我也在府衙。
玉杉讪讪一笑,道:;没想到,这点事,叫你们都知道了。说罢,又自嘲道:;我这个人,巫医百家、琴棋书画,都看一点,都学了一点,不过,只是一点,可惜倒把正经事儿给耽误了。不像汪兄这般豪壮。
汪越谦逊道:;哪里,哪里。我叔父前日还同我说,梁侯爷有您这位公子,当无忧矣。
玉杉亦道:;哪里,哪里。说着,拿袖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
汪越又继续道:;你其实凡事不必太过自责,譬如今日之事,你就不必大包大揽到自己身上,凡事总有侯爷在呢。我想,平日里侯爷纵然有时对你苛责些,甚至比之别人,更为苛刻,可是,到底你与别人不同,你不要太过害怕。
玉杉继续擦着并不存在的汗,道:;您这么说,我怎么仿佛觉得这件事还是与我相关,所以,要靠我爹来替我遮掩过去?
汪越笑笑,道:;不是这样解释的,我怎么同你说不清呢?我只是想同你说,这件事,其实不用你操心。你怎么又想成那样了?
玉杉低下了眼眸道:;真的是我理解错了么?好吧。说罢,略琢磨了下汪越适才所说种种,又抬起头来,道:;汪兄,谢谢你。我知道了,若这件事,当真不妥,我爹当时一定会拦着我的。其实,这样的话,他也跟我说过的,可是,事到临头,我却再也想不起来。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呢?
汪越取笑道:;可能,是平时吓的吧。
玉杉看汪越说得好笑,也笑了起来。
汪越道:;有时,我同我叔父在一起,也是这样,一看到他,我就总觉得自己哪里又做错了一般。
玉杉微微一笑,道:;汪兄,多谢你的开解。
汪越道:;不用说这些客套话了。您是聪明人,其实很多事,您自己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只是,事到临头,就想不起来太多了。我呢,也不过境遇相似,所以略微能猜测到一些。要是有说得不对的地方,您别介意。
玉杉笑笑,道:;哪里的话。您所说的都是金玉良言,我哪有介意的呢?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您。
汪越笑道:;将来,您的前途一定在我之上,到那时,您再谢我吧。
玉杉一时汗颜,将来的前途,自己又哪有什么前途,这一仗回去,自己便会躲回深闺之中,再不会出现在战场之上,也不会出现在朝廷之上。
大帐里面悉悉率率的声音响起,汪越道:;许是他们要散了,你准备回去吧,记住了,别和侯爷太僵持,也别太害怕,该讨好些便讨好些,该服软便服软。
玉杉频频点头。
汪越最后又补上一句;该逃的便逃。
玉杉笑道:;知道了。
看着众人离开大帐,玉杉朝汪越微微一笑,轻声道:;我回去了。便入了大帐。
梁文箴看到重新进帐的女儿神色好了许多,问道:;两人在外面嘀咕什么了?吵得我们这里面说话都快听不见了。
玉杉心道:;哪有那样大的声。口中却只是试探道:;爹,那些东西怎么样了?
梁文箴并不回答,而是招手对玉杉道:;你过来。
玉杉不知梁文箴打算做什么,心中有些慌乱,却还是一步步地蹭到梁文箴身旁。
梁文箴摸了摸玉杉的头发,道:;怕么?
玉杉道:;本来是有些怕的,这会儿不那么怕了。
梁文箴道:;这件事,不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