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杉阖着双目,慢慢调动内息,和以往的每一次一样,空空如也。
梁文箴见玉杉一直阖着双目,也不参与到姐妹间的闲聊中,只当她是旧伤未愈,便道:;三丫头,你要是累了,先到后面歇着吧。不用这么强撑着。
玉杉张开双眼,道:;没什么的,还撑得住,爹您还撑着,哪有女儿就先睡去的理?
梁文箴道:;行了,这一年,你不守的规矩也多了,也不差这一桩。你身上还带着伤,先歇着吧。
玉杉道:;南疆那点伤,早好了。
一边的曾淑慎站起身道:;别人睡不睡,我不管了,我是得回去了。年纪大了,也不讲什么守岁不守岁的了。回去睡觉要紧。杉儿,你扶我回去。
玉杉抬起头,望着曾淑慎,一脸的迟疑。
曾淑慎佯嗔道:;怎么?做了郡主,大伯母便使唤不动你了?
玉杉连站起身道:;大伯母恕罪,杉儿这就同您回去。说罢,转身向梁文箴道:;爹,孩儿送送大伯母。
一时间,丫鬟们掌灯的掌灯,替二人穿斗篷的穿斗篷,很是忙碌了一番。
玉杉扶着曾淑慎,一点点的到了别院。
曾淑慎道:;杉丫头,你心里是又有什么不痛快了么?
玉杉笑道:;并没有的,大伯母怎么这样说?
曾淑慎道:;你这一晚上,一个笑模样都没有,不是低头择鱼,便是闭目养神。还有,大伯母年纪是大了,耳音不如之前,可是你刚才口里念念有词的说的那几句,多少还听到了些。又是成灰,又是悲的。这大过年的,怎么念叨出这些话来了。
玉杉笑道:;是杉儿莽撞了,不过是听那爆竹声响,想起了这么几句。只是吟咏爆竹的几句话,当时想起,就念了出来。
曾淑慎道:;你现在是郡主了,凡事还是要小心些。家里外头恨不得拿你一差之错的是大有人在的。往后,说话可不能再这般了。还好,那会儿你父亲出去了。不然的话,他又该恼了。
玉杉低着头,亦有些懊悔。
只听曾淑慎道:;若是在咱们家,一切倒都还好说,毕竟主事的只有你父亲一人,你现在又有了身份,你父亲多少会给你留下些颜面的。可是到了外面,别人指一定会怎么着了。
玉杉笑道:;好好的,大伯母怎么说起这些来了。杉儿没事到外面又做什么呢?
曾淑慎道:;我现在说话,你也不愿意听了。你这样的年纪,总是有各家太太来相看你的。
玉杉笑道:;那大伯母您看之前这些日子来,杉儿做得怎么样?不过今日杉儿有些莽撞了。
曾淑慎佯嗔道:;你这丫头,看我以后还管你的事的。
玉杉陪笑道:;大伯母息怒,杉儿没了娘亲,很多事没有人能来教我,在咱们家,杉儿能指的便只有大伯母了,您可不兴不管我。
曾淑慎道:;我说你几句,你又不爱听,我还管你做什么?再说了,现在真论起身份,你比我们的身份都高。我也不能再多说你什么。
玉杉陪笑道:;大伯母别这样说,再怎么着,您也是杉儿的大伯母。您有什么话,只管教导杉儿。杉儿还指着您疼呢。
曾淑慎道:;你这丫头啊,真叫人爱也不是,恨也不是。罢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道理你不是不懂。但愿你能记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