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1点40分,唐辉拎着两个塑料桶从楼道口走了出来,左右观察了一会,确定四周没有人,这才快步走到了那辆浦桑旁。
“一对,两对,三对,四对....”唐辉拉开后备箱,把两个塑料桶放进去,然后数了一遍,确认无误后盖上了后备箱门。
“妈的,这叫什么事啊?”唐辉钻进驾驶位,抱怨两句,还是默默发动了车子,开到了小区外的大路上。
在他根本没注意到的小区角落里,有一辆小轿车神不知鬼不觉的跟了上去,像是夜幕中的幽灵。
唐辉点燃一支香烟,不时抽上两口以缓解困意,他这趟出来,是为了帮陈康去“毁尸灭迹”的。
后备箱里的八桶汽油,他攒了一个多月才攒齐,倒不是因为汽油难搞,而是因为他不能让任何其他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妈的,你就搬新家,老子就帮你去干杂活!”唐辉一边开车一边不满的嘟嘟囔囔。
可惜并没有任何听众。
浦桑一路疾驰,路过陈良当初倒在血泊里的雪夜长街,路过蜿蜒崎岖的乡间小路,终于来到了秦游那不为人知的山间农家院。
唐辉把车停在小院前,提着警用手电筒下了车。
初夏的夜晚,温度不冷不热,但被无尽黑暗笼罩的唐辉还是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冷战,他紧张的按亮了手电筒。
强光照射之下,唐辉只能隐约看见一面被杂草掩埋的斑驳院墙,更显阴森恐怖,再联想起那夜在这间小院里发生的惨剧,让他都忍不住打了退堂鼓。
“唐辉,不要怕,你是警察!”唐辉不断低声重复着鼓舞自己的话,却无法控制小腿肚子处细微的颤抖。
“咕....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从身后的密林中倏然传来,就像是婴儿的夜哭。
“我操!操!操!”唐辉吓了一激灵,恐惧本能的转变成了愤怒。
跳着脚骂了一会,他终于没那么害怕了,刚刚的声音应该是山里的夜枭发出的,也就是俗称的猫头鹰。
“妈的,陈康,老子恨你一辈子!”唐辉一边骂一边把手电筒架在了院墙上。
他走回车边,从后备箱里拎出了两桶汽油和一把铁锹,顺着大铁门扔了进去,然后自己也攀上铁门跳了进去。
夏季雨多,山里更是夜深露重,小院里满是泥泞,唐辉跳下来的一瞬间差点崴了脚,他忍着疼痛,不断调转墙头上手电筒照射的方位,把这处农家院的布局和构造看了个一清二楚。
当手电筒的灯光扫到已经空空如也的狗圈时,他一下就想到了陈康跟自己描述过的那个情景,头皮发麻的看向了别处。
“呼....呼....”唐辉调整了一下呼吸,捡起地上的铁锹,用脚稍稍丈量了一番,然后走到陈康和魏然掩埋尸骨的地方。
绕着走了几步,他忽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硌到了自己,抬腿一看,赫然竟是一颗惨白的犬类头骨,吓的他差点原地起飞。
那夜事情发生的太仓促,再加上天寒地冻,陈康和魏然也没有时间挖深坑,几番暴雨之后,竟然已经有尸骨暴露了出来。
如果这里真的被陈震发现,那么后果绝对不堪设想。
“妈的,杀人都做的这么不仔细,还要老子来帮你擦屁股,无耻!”唐辉越想越气,抡动铁锹,挖了起来。
挖了一会,唐辉浑身的热汗被激发出来,哪怕脚边已经堆了十几根不知名的白骨,他也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就在此时,墙头阴影处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呵呵,这事,还真是你们做的啊....”
唐辉瞬间被吓的六神无主,他猛地转头看向墙头,可是因为强光照射着他这个方向的缘故,他什么也看不见。
“你,你是谁?”唐辉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唐队,这么快就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男人跳下了墙头,轻笑道。
“陈,陈震?”唐辉内心惊惧,肝胆俱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