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记错的话,从84年以来,本省还从来没有民营企业获得过参加南交会的资格....”左伯卿喃喃自语。
汉北省的第一家民营企业是84年12月份成立的,所以左伯卿才有此一说。
“以前没有,不代表以后不会有,我自认为康琴厂是完全具备参加南交会的资格的,当然,还需要县里的鼎力相助。”陈康说道。
“南交会是全省的事,县里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吧....”左伯卿回应道。
他不认为自己一个县高官就能影响到省里的决定。
陈康笃定道:“当然能帮上忙,康琴厂相比那些国营企业最大的劣势就是不在体制内,上头没有直属的部委撑腰。”
“如果县里能向省里表示对我的支持,这部分的劣势就可以抵消一部分。”
“怎么没有部委,你们食品企业不是归轻工业部管嘛?”左伯卿说道。
“有是有,可人家领导知道陈康和康琴厂是谁啊?犯得着支持你一个县里的食品厂嘛?”陈康解释道。
他没有告诉左伯卿的是,从1988年开始,轻工业部会经历一系列的机构变革。
先从轻工业部变成全国轻工总会,再由全国轻工总会变成国家轻工业局,最后又由国家轻工业局变成华国轻工业联合会,一直到2001年才彻底完成机构转型。
无风不起浪,此时此刻,那些轻工业部的大领导正忙的焦头烂额,哪有心情管他一个小小的康琴厂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大领导们真的慧眼识珠,举荐康琴厂参加南交会,在汉北这种的重工业大省,作用基本也是隔靴搔痒,聊胜于无。
相比之下,县委县府推荐康琴厂的话,成功的可能性也许还会更大一些。
“额,以县委县府的名义推荐康琴厂呢....也不是不行,但你得把秦氏果醋厂收了....”左伯卿趁机提条件。
“左书记,不是说好不提这件事了嘛,你怎么言而无信呢?”陈康无奈道。
左伯卿抠着手指甲:“此一时彼一时,陈总这不是求到伯卿头上了嘛,嘿嘿。”
陈康转念一想,如果左伯卿能帮自己拿下南交会的名额,就是帮他把秦氏果醋厂接了也没关系啊!
两相比较的话,肯定还是陈康和康琴厂更赚一些。
左伯卿看见陈康正在思考自己的条件,就知道这件事大概率有戏,于是问道:“陈总意下如何。”
“我也有个条件....”陈康直白道。
左伯卿皱了一下眉头,片刻后说道:“说吧。”
“县里得确保我拿到南交会的名额,我才可以接手秦氏果醋厂,而且有言在先,就算收了,我也只承担30%的债务,剩下70%的债务,县里还得自己想办法....”陈康摊开双手。
“你,你....”左伯卿气急败坏。
如果今天他不是以县高官的身份来跟陈康见面,此时此刻他肯定要骂两句脏话了。
秦氏果醋厂剩下的地皮和空厂房加起来也值个一百二十几万,康琴厂只承担30%债务的话,就是一百五十万。
两者仅仅相差三十万,反而是陈康占了县里的大便宜。
既想占南交会的便宜,又想占秦氏果醋厂的便宜,岂不是贪得无厌?左伯卿正是恼火这一点。
“左书记,在商言商嘛....”陈康轻飘飘的说道。
左伯卿也知道自己讲不过陈康更算不过陈康,干脆还价:“60%!”
“35%。”陈康不疾不徐。
左伯卿却要气炸了,喊道:“最少也得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