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伯卿也看到了那份贴在墙上的生产规定细则,遗憾道:“唉,可惜秦董这样的人才了,好好的怎么就资不抵债了呢?”
陈康洒脱一笑,说道:“左书记,其他的地方不用看了,咱们回吧。”
“啊?不看了?”左伯卿愣了一下。
“嗯,徒增感伤。”陈康睁眼说瞎话。
“....那,那就走吧....”左伯卿点头同意。
他心里想着陈康跟秦啸应该确实是至交好友,不然怎么会说徒增感伤这样的话呢?
两个人钻出车间大门,明媚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
“走吧,我送你回去。”左伯卿说道。
“谢谢。”陈康客气道。
两人并肩而行,左伯卿哪壶不开提哪壶:“陈总,你说这秦董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总归逃不过一句经营不善....”陈康总结道。
“陈总的话倒也精辟。”左伯卿捧场。
其实他心里觉得这是一句废话,破产当然是经营不善导致的,如果经营上没有问题,又怎么会破产呢?
陈康看着自己雪中踩出的脚印,没由来的就想起那天秦啸摔下去之后在花坛里不甘爬行的样子。
生而为人,最难的便是坦然接受自己的失败。
秦啸跳下去的时候,大概是以为自己真的看开了,可当生命无法挽回的流逝时,他又是如何悔恨的呢?
一切都不得而知了。
陈康晃了晃脑袋,想要把秦啸的死亡画面晃走。
“左书记,我们康琴厂参加南交会的事情,你有头绪了吗?”陈康认真问道。
左伯卿点点头:“等过完年,县里就会把推荐康琴厂的参加南交会的提议递上去。”
“递到哪里去?”陈康打破砂锅问到底。
“当然是主管这件事的部门了。”左伯卿回答。
“你觉得我们有机会嘛?”陈康停下脚步,似是踌躇不前。
“怎么,信不过我?”左伯卿笑着说道。
陈康摇摇头:“当然不是,只不过这件事确实关系重大....”
“对于你康琴厂关系重大,对于县里又何尝不是呢?想那么多没有用,唯有尽力而为。”
“我向你保证,只要还有一丝希望,我就一定会帮你争取的。”左伯卿斩钉截铁。
“谢谢左书记。”陈康诚恳道。
左伯卿摆摆手:“不必谢我,咱们是互帮互助,帮你就是帮我自己。”
两个人聊着聊着,又走回了办公楼前。
“还进去看看嘛?”左伯卿问道。
“不必了。”陈康拒绝道。
左伯卿也没有再劝,招呼陈康上了车。
小轿车原路返回,在门口工人们的注视下驶离了秦氏果醋厂。
“陈总,身体不舒服嘛?”左伯卿关心道。
“没事,头有点晕。”陈康说道。
“把车窗摇下来吧,你可能有点晕车....”左伯卿提议道。
陈康摇下车窗,刺骨的寒风钻进车里,终于吹散了他心里的浓重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