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
昭繁将笔搁在一边,目光看向门口,瞧着那张与母妃有八分相像的脸,他心绪起伏,“阿昀!”
毕竟是血亲,便是阔别许多年,两人也没有生疏感。
昭繁将谢寅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才含笑朝谢楚道:“安和郡主将阿昀教导得极好,谢家之恩,朕铭感于心!”
“皇上谬赞了!其实还是阿寅品性好!”谢楚摸了摸谢寅的头,微微一笑,“你许是有很多话要与皇上说,姐姐在外头等你!”
谢楚才出去,昭繁便从桌案后走上前来,他拍了拍谢寅的肩膀,欣慰道:“阿昀长大了,想必父皇母妃在天之灵,也能安心!”
“这些年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吧?”
谢寅摇了摇头,他并不觉得跟在谢楚身边是苦,“皇兄,并无,姐姐把我照顾得很好!我还在临山书院念了书!”
“我听说了,阿昀极有天份,以后百姓便靠你庇佑了!”
听到昭繁的话,谢寅眉头几不可见地拧了拧,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为国为民自然是身为王爷的本份,只百姓更多的还是得仰仗皇兄!”
昭繁只是笑笑,却并不跟他解释,到时他自然会懂。
“对了阿昀,从明日开始,你便参与朝政吧!做为一国王爷,可不能对政事一无所知。”
若不是知道他对自己并无恶意,谢寅都要以为这个亲哥想让他谋朝篡位,然后借口将他斩杀了!
“嗯。”
倒要看看,他打的什么主意!
谢楚与谢寅才出宫,宫里便传出来昭繁遣散后宫的消息。
“你哥这是要干什么?”谢楚有些惊讶。
“不知,他明日还让我上朝参政!”谢寅木着脸,总觉得他不安好心!
镇国将军府。
“晚儿是如何想的?”榆松负手,目光慈爱地看着秦暮云,仿佛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都会支持她。
“爹……你能告诉我,他此前是如何对她的吗?”秦暮云心中情绪翻涌。
刚开始,她以为父亲没认出她,其实是被控制了,那么他呢?
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个女人不是她?还是?
那颗本已死寂的心突然就生出几许希望来,她知道,答案一直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可她却始终没敢迈出那一步。
她怕,她想的不如她所愿,如若是以前那个她,她定然直接就找昭繁当面问清楚了。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以后,她从前的那份随心随性,倒是消散了不少。
榆松沉默了一瞬,才开口道:“皇上一直避着她,为此不惜喝下令人不举的药,他这些年来一直知道她不是你,当年之所以让你离开,其实是想保护你。”
作为父亲,他不希望女儿嫁给一个不举之人,可昭繁对晚儿的情,他也看在眼里。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子嗣了,晚儿不管做什么选择,爹都支持你!”
“爹。”秦暮云的声音有些更咽,“我要进宫去见他!”
她终归还是说出了这句话,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还是皇上呢!
她离开后,他便由着叶清瑶替他选妃,那时她心灰意冷,却没想他也是身不由己!
皇宫。
魏盛领着秦暮云出现在门口,“皇上,榆将军义女求见!”
手中的笔‘嗒’的一声落在地上,昭繁目光颤了颤,张了张口,想到什么,他眸色黯淡下来。
“不见!”
他如今这样子,不见,才是对双方都好的,她不再是榆向晚,而是以一个全新的身份出现。
他不能再耽误她了!
心脏处传来钝钝的疼,昭繁却晃若未觉,视线凝着手中的奏折。
却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她走了吗?走了也好!
“秦姑娘,你看这……”魏盛有些为难。
“让我进去,后果由我一力承担!”秦暮云直接越过了魏盛。
“秦姑娘!”
魏盛想拦,但他哪里是秦暮云的对手,只身形轻闪间,她便出现在了御书房内。
“你怎么进来了?朕说了不见。”昭繁微垂着眸。
他语气冷淡,桌案后的手却微微攥紧。
“我是来问你一件事情的。”秦暮云将他手里的奏折抽走,引得他抬眸看她。
“榆家榆向晚,你还要不要?”
昭繁唇角一颤,沉默下来。
如今的他还有资格要吗?
“不……”
‘砰’的一声巨响,秦暮云一巴掌拍在了案台上,她红着眼瞪向案台后的男子,“你敢说一句不要,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我!”
听到这声拍桌子的魏盛手上的拂尘差点打在了脸上,这……这秦姑娘也太大胆了些!
以前只有榆家那小姑娘敢这么做,不过可惜的是,被那奸细给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