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只图个一时热闹,他们又不是没有其他事要忙,闲出病才会真的搭杨虎的牛车去看上一眼。
对于他们来说,谁对谁错并不重要!
是以听到杨虎说要拉他们去看现场,一个个都找借口推脱。
李大娘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们一眼,继续替杨虎辩白。
“虎子心地善良,村里的人都知道,如果他真的撞了人,品性不良的话,早就跑了个没影,哪里还会将他们载出城来,乖乖在这里等他们醒来算帐?”
她将视线移到邱母身上,“你看她穿的这身衣裳,一看就不像是交得起诊金的样子!”
“好不容易有个憨厚老实好欺负的人,想从虎子身上讹钱,也不难理解。”
听到她的话,众人都看向了邱母,果真,那一身衣裳虽然没有补丁,但也洗得发了白。
这对于一般的普通百姓来说,很正常,但这里是什么地方?是江城!
就是普通百姓,早年前就已经不穿这种衣服了!
像他们这种情况的,除非是惹了什么惹不得的人,否则也不至于如此落魄。
这样想来,邱母讹钱也不是不可能!
众人眼神不由得微妙起来,更多的是被欺骗后的愤怒。
“亏我还为你打抱不平!没曾想竟是拿我们来当枪使!”
“要我说,你儿子死了,也是死有余辜,摊你这么个娘,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大夫同样一脸愤怒,“你们回去吧!这伤我治不好,也不想治了!你另寻高明吧!”
他指了指门口,“诊金也不用你们付了,赶紧给我滚!”
邱母慌了,“你们别听他们胡说,真的是他撞的人!”
然而无论她怎么解释,众人心里都不再相信了,邱母连带着还在婚礼中的邱昊都被赶了出去。
杨虎强迫自己转过头不去看他们,经过这一遭,他心里有了一根刺,拔不掉了。
苏家,邱昊母子离开之后,宴会又恢复了正常。
苏秀将谢楚拉到一旁,脸上带着些歉意,“对不起阿楚,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邱昊那混蛋缠上。”
“没事。”谢楚有些无奈,“这哪里是缠上了?他都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就被你们一个一个胖揍一顿,都用不着我出手。”
只怕经过这一顿毒打,那邱昊怕是不敢再来了!
“他要是还敢来找你,我就把他赶出江城!”苏秀握了握拳,愤愤不平。
那邱昊要是来缠着她,她都没有这么愤怒,就他那个样子,多看阿楚一眼,都是对她的玷污!
“好!”谢楚笑着应下,“我们去吃饭吧!”
“前日苏奶奶挖了一坛子桃花酿,还念叨着你呢!今日高兴,咱们不醉不归!”
谢楚与苏秀往空桌子走过去,正好萧岐给苏老夫人送了礼物,也赶了过来。
与他一起的还有谢寅和医行云。
见他们围坐成一桌,村长与苏老夫人还有苏母,也过来凑个热闹。
苏老夫人座在主位,其余人依次入坐,桌上已经布上了鲜香可口的饭菜,酒坛子一开,一缕馨甜浓郁的酒香霎时四散。
谢楚端着酒坛子给诸坐之人皆盛上一杯,这才落坐,捧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
初入喉时热辣,口感微涩,待那阵子过后,微甜的桃花清香,让人口舌生津,还欲再饮。
酒坛子就放在谢楚与苏秀两人面前,趁众人不注意,她们如偷油的老鼠般,一杯接着一杯。
时刻注意着谢楚的萧岐指尖一动,想要张口阻止,不知想到了什么,默默吞下就要到嘴里的话。
前儿个谢楚也只是品了个味儿,并没有喝太多,前一世她的酒量虽没到千杯不倒的地步,但也差不离。
所以才敢大言不惭地与苏秀说不醉不归。
然而,如今这具身体,酒量浅得很,才三杯落肚,谢楚的脸上明显就红了起来。
她并未察觉,与苏秀喝得兴起,直到杏眼朦胧,看人看出了重影。
苏秀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等陆栈聊着天,美滋滋地品完一小盏之后,拎过坛子一看,空空如也。
“嗯?怎么没酒了?”
苏老夫人有些惊讶,“刚刚不是还有半坛子的吗?”
她转过头来,看着双颊酡红,面如晓花的两个丫头,有些哭笑不得。
“你这两个嘴馋的姑娘,这酒后劲可太咧,等会吃完饭,别忘了喝一碗醒酒汤!”
“喝!阿楚咱们继续!”苏秀咧着一嘴小白牙,傻乎乎地端起空了的酒杯,朝谢楚凑了过去。
谢楚则端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看到伸过来的酒杯,她眨了眨眼,顿了一秒,下意识地拿起了自己的酒杯迎了上去。
瓷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谢楚豪气干云,“干杯!”
两人仰头,一饮而尽,察觉到杯中没有那清甜美味的酒水,齐齐皱了皱眉。
“阿楚,酒呢?”苏秀努力地睁大眼睛看向杯里,她将瓷白的杯子‘嗒’地,往谢楚面前一放,“来,满上!”
“嗯!”谢楚点了点头,看着没什么事的样子,实则脑中一团浆糊,“满上!”
她取过酒坛子,晃了晃,没倒出来,嘴巴一瘪,看向苏老夫人,“苏奶奶!”
她指了指手中的坛子,“酒~”
这难得一见的娇气样子,苏老夫人看得一乐呵,心生逗弄。
她摊开双手,耸耸肩,“没有啦,都吃完了!阿楚丫头要怎么办呢?”
谢楚动作迟缓地将酒坛放在桌上,目光环视一圈,落在萧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