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的守卫一直在密切监视着钱虔,在其刚离开刺史府,还在前来太通书院的路上,虞定便知道了。
此人牵连着大樟树村被屠村的惨案,虞定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便来了。
在进入馀香山房之前,他还有些犹豫想着自己是不是太唐突,但是在见到谢隋珠之后,这种想法便没有了。
因为谢姑娘是快步走出来迎接他的,语气满是喜悦:“虞公,您怎么来了?”
听得出来,她对他的到来感到十分惊喜。
如此,其他一切都不是问题了。
但对钱虔来说,事情就不是这样了。
他得知虞定到来的时候,他简直可以说是心慌意乱,连脸色都变了。
在下意识站起来的时候,他甚至还踉跄了一下,几乎都站不住了。
“表妹,这……清河郡公怎么……怎么会来了?”他弱弱地问出这一句,脸色看起来都发白。
怕成这样?
谢隋珠看了他一眼,不能理解:既然她这个表哥这么怕虞公,怎么还敢来瞩明山?
谁不知道,虞公的老师就住在瞩明山,虞公的侄孙侄孙女就住在瞩明山?
既然如此,那就意味着遇到虞公的几率会很大。
这样的情况,她这个表哥都没有预料到吗?
她倒真是没有想到,他会怕成这样,为什么呢?是因为心虚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管是什么原因,在虞公面前都会无所遁形的。
谢隋珠这般想着,心里十分轻松地去迎接虞定了。
她内心笃定:有虞公在的话,不管钱虔要做什么,都不会如愿了。
事实也正如她所料的那样,在见到虞定之后,钱虔甚至还瑟缩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唤道:“小民见过清河郡公……”
说罢,他深深低下了头,不敢看向虞定。
虞定神色是一如平常,淡淡道:“无须多礼。”
见到钱虔这个样子,他便说道:“抬起头来吧。听说,你是钱家嫡枝子弟?当年唯一幸存的钱家人?”
钱虔硬着头皮抬起头来,回道:“回郡公的话语,是的。小民当年年纪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忘记了。”
他生怕虞定会问他更多细节,便抢先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
虞定仔细打量着他,一时没有说话。
谢姑娘这个名义上的表哥……怎么说呢,气质看起来尚可,但此刻眼神闪躲,看着……倒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像是大樟树村那种偏僻地方长大的。
这就奇怪了,先前谢姑娘还说这个人容貌气度上好,似某个家族的嫡枝子弟,这个情况不符合了。
边上的谢隋珠倒是能明白眼前这种情况:看来,虞公的存在严重影响了钱虔的发挥,令其气度行事都变了。
上一次钱虔的从容淡定,好像是假的一样。
莫非,虞公真的令人如此畏惧?还是说,钱虔当真是大樟树村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