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汶弱了一下,不知从哪里又多出法力挡住自己,宗主是真的服了。这位合欢宗的外门长老真的强,自己已经快到了极限,可对方还犹有余力,自己输了,输在了一个筑基中期的手里。
宗主不能用自己的极限输出,那是拼命的时候才能用,自己也控制不住极限的力量。法力拼到这种地步,宗主已然知晓陈汶的法力深不可测,在百年以下的筑基当中,他就是翘楚。
慢慢收回法力,宗主对陈汶的信心增强,感慨青云山的实力深厚。当初青云山的祖师帮助过合欢宗渡过难关,今日的青云山陈汶也不可小觑。
“好,陈汶,实力强劲,这次宗门大比我合欢宗有希望了。你要是能拿到宗门大比的第一,除了用传送阵送你去中央大陆外,我还可以另外答应你一个条件。”宗主这次比的很尽兴,很长时间没有能这么全力输出法力了。宗门的筑基期承受不住自己的法力,结丹又不是自己能打扰的,只有在陈汶这里,宗主才完全放开了手脚,全力输出。
“嗯,我尽力。”陈汶随着宗主法力减弱而降低自己的法力,看来筑基后期的修士还是有实力的,都把自己逼到了调动识环的程度。
“还有十年,你可以全力修行,需要什么,合欢宗都会为你提供。”宗主大方说道。
“暂时不需要,我闭关颇多,想出去走走,等到宗门大比的时候,我会回来。”陈汶输出了自己的第二个要求。
“嗯……”宗主沉吟片刻,点头答应,“你说的也对,动静结合才符合阴阳之道。只是你必须在宗门大比前赶回来,不得耽误。”
“好。”陈汶答应。
“还有,你的法术太少,我送你两道术法,也好防身。另外我将十年后宗门大比的地点给你,要真是你来不及,便直接去吧。”宗主心情大好,送出三枚玉简给陈汶。
“嗯。”陈汶不咸不淡答应,看来自己近十年还是要小心些,不能像进了升龙阵,被困几十年都没办法。
拿着玉简出门,陈汶查看,一个是运用法力,一个是一套剑诀,剩下的是宗门大比的地点。法力运用可以,剑诀有啥用,手里虽然有把捡来的宝剑,可自己亲近的是刀啊,不实用。
陈汶转回大殿,宗主还没走,陈汶扔回玉简:“有没有其他的,这个不适合我。”
“你不修剑?”宗主奇怪问道。从莲花口里得知,陈汶应该是用过剑的,自己专门为他挑的这个剑诀。
“不,我要刀法,还有有没有飞行的法门,老师跳来跳去,挺奇怪的。”陈汶问道。
“你手里的玉简有,记录在后面,”宗主都是针对陈汶弱处选的功法,“刀诀暂时没有特别适合你的,要不你等等再下山,我去找找看。”
“算了,有没有无所谓,等我回来再说吧。”陈汶潇洒的摆摆手,下山去也。
待在合欢宗已经好几十年,大多数实际都在闭关修炼,这样的生活固然好,可少了红尘历练,心智会跟不上修为增长。更何况陈汶需要增添识海世界的内容,多阅世界变幻,对以后产生生命是有好处的。除了白沙镇、京都这些地方,陈汶没去过其他之处,对于世间的接触还是少的。
既然要看世界,自然要先融进去,陈汶在下山的路上构想自己的计划,要试着过上不同的生活。
合欢宗有特质的法袍,没有带下去,为了融入世间,陈汶找到山下的服装,装扮起来,抹黑自己的脸颊,隐藏山上的身份,体验生活去也。
首先要给自己找个身份,没有单独的身份,自己只能是个黑户,无法进入主流社会。山下世间主要还是以从文为主,要不自己先搞个文化人当当?陈汶对于读书有些兴趣,可自己读的书少,正好趁着这次机会,体验一会当读书人的感觉。
哪里找这样的身份呢,自己只有十年的时间,总不能在某家创造出一个单独的身份吧。天下居民除了贼匪,皆有户籍,士农工商,只有士和农能够无碍的参加科举,而工和商受到限制,陈汶能想办法的就是怎么找到个能参加科举的身份。士不大现实,能达到这一阶级的都是在某地有名望的人,人口固定,假冒不了,那么剩下的只有农了。
陈汶先找到个县衙,找到本地名册,寻找可能的目标,记录下来,再实地探访,找到一户特殊的家庭,冒充此家的子侄。当然这样的冒充是漏洞百出,可陈汶只需要十年的时间,这个身份不在十年内被拆穿就行。
找到目标,陈汶在夜间施法,为本地认识此家农户的人增添记忆。原来本家农户有个孩子,正准备参与科举时因积劳成疾去世,留下双亲在世。陈汶则修改村民的记忆,书生病被治好,在家静养,今年刚好可以参与考试。
预备完成,陈汶住进了这个陌生的农家。
第二日一大早,陈汶躲在农家的偏房中,装作挑灯夜读,被农家母亲叫出来吃早饭。
“儿啊,来,娘看看你。”农妇满头白发,看着吃饭的陈汶内心激动,总感觉自己的儿子失而复得,一直盯着陈汶。
陈汶不习惯被人亲热,下意识的躲避。农夫见儿子阻挡,尴尬的搓搓手,眼睛里闪现泪花。
“儿啊,娘昨夜做梦,梦见……”农妇想到梦境是儿子死亡,骤然住嘴,止住不吉利的话。
“娘,”陈汶生硬说道,“没事,我会好好考试,别担心。”
“好好,让娘多看看。娘不求你能当官发财,只要你好好的活下去就行。”农妇说道此处,泪水不断,真的像是失去了儿子。
陈汶明白农妇是真的失去儿子,自己来是冒充,也是给这个家一点希望。
农妇不再说话,静静看着儿子,被篡改的回忆有了松动,曾经历的痛苦在心中有浮起的迹象。
陈汶觉察到农妇的异常没想要出手施法,却被农妇阻拦住。
“你是我的儿子,以前是,现在也是。”农妇轻声说道,眼眶泛红,慈祥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陈汶原以说服自己,可听到妇人的话,心中被她感染,停下施法,继续喝粥。
“不够再盛,你就要上考场了,别饿着。”妇人喃喃说道。
“老婆子,我儿走了没,”屋外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传来,是这家的男主人回来,“莫要误了时辰。”
“唉,就好。儿子,快点喝,衣物娘已经给你预备好,以后多来看看爹娘啊。”妇人说着又要掉眼泪。
“嗯。”陈汶点点头,答应下来。本以为只是借个名字的事情,想不到竟惹出伤心事来。妇人觉醒也让陈汶看到,术法不是万能的,术法能蒙骗人一时,在真挚的情感面前,即使凡人也能突破术法的蒙蔽。
带着包裹出门,老汉蹲在门框上吸旱烟,见儿子出来,站起拍拍裤腿,想要说什么却又什么都没说。
陈汶默默低着头,无法正视被自己欺骗的夫妇,向他们深深鞠躬,代表他们的儿子拜谢老人的恩情。
“记得回来看我们。”妇人叮嘱道。
“走好,莫错了路。”老汉似乎有所指。
陈汶明白两人都已醒来,只是因为对儿子的思念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或许自己给了他们希望才是最大的残忍。
与这家人的相遇是短暂,虽然只有十年的时间,陈汶还是决定一定要回来完成他们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