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荷磕完头,站起来,重新结过了那个丫头手中的伞。
九月初的正午,太阳温度正好,照得整个人都有一种懒懒的感觉,宋玉觉得有了一丝困意,她对碧荷说:“戏也看了,气也解了,咱们回王府吧!”
示众的官兵已经到了上京城的西市,早有人当街立了木桩,将苏瑾夜和红莲捆到了刑架上。
北风让手下的侍卫持刀围在四周,防止百姓再扔东西,苏瑾夜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傅景铄他们找到了疫民营,有人把明歌叫了出来,明歌身上还穿着防护的衣服,看见傅景铄过来,还是一愣,她叫了一声二哥。
傅景铄沉着脸:“瑾夜呢,我去家里看过了,他不在。”
明歌忽然间想哭,她独自撑了这么久,终于看见了一个亲人,“二哥,阿衍被带去了上京。”
“到底是怎么回事?”傅景铄两眼冒火。
才几月不见,他又把自己推入了火坑。
“二哥,你等我一下。”
明歌脱了身上的防护,用解毒的药材泡了手,才说,“我们回家说。”
几个人重新返回了傅家老宅,家里没有热水,明歌想去烧水,傅景铄拦住她,“不用忙活了,我们不渴,问完了马上就走。”
明歌就把当初的事情说了一遍。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逸王殿下忽然就派兵包围了村子,一家一户地搜查。后来他们就把我找了去,说是想把阿衍接走。”
“所以,你就把他交给了赵子渊?”
傅景铄问。
“那会儿阿衍身体已经不行了,他一直说他身上的毒无解,暮城又在闹时疫,根本买不到药材,我们又出不去,我看着他一天天昏睡,实在是没有办法,他一直吐血,没有了味觉,后来连眼睛都看不见了,逸王跟我说,只要我把阿衍交出去,他就有把握治好他身上的毒。”
“你们为什么不去找我?”傅景铄死死地盯着明歌,“为什么没有想到找我?”
“阿衍说,我们等过年了就去看你。”
“这只是借口,是不是瑾夜他不愿意,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哪怕是去死?”
“是。”明歌眼睛通红,“他不愿意麻烦任何人,阿衍说他只是诈死瞒名,要是找了你,会给你带来祸端。他说那样的人情,他还不起。”
傅景铄咬住了双唇,到底是把自己当了外人。
“后来呢,后来他怎么样了?”傅景铄问,声音苦涩。
“后来,我跟他说,想和他真正的成婚,我想着,即使逸王殿下治不好他,就算死了,见到苏家的列祖列宗,他也算是有家室的人了。成亲那晚,我在他喝的水里下了安眠的药物,想着第二天一早,就让逸王殿下把他接走,他不知怎么就发觉了,可他眼睛明明看不见啊!”
明歌开始哭泣:“他喝了那杯水后,就开始吐血。他说,他宁愿身坠十八重地狱,永世不入轮回,也不想再回到那个被折辱的地方了。所以,他给自己下了毒,断肠散。二哥,阿衍说,他的死活,不需要我来给他做决定。所以他的肠,也需由他自己来断。”
“阿衍还说,他给过我机会的,他一直等着我后悔,他直到最后都希望我留下他。”
【作者题外话】:宝贝们,举个手,我看看还有谁在爱着苏瑾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