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夜实话实说。

司马煜眼里终于有了一点儿泪光，“他很想我能成亲？”

“是，他一直希望你好好的，身边能有个人照顾你。”苏瑾夜沉吟着，尽量选择着措词。

“那我就成亲。心甘情愿的娶了这个姑娘，好让他安心。”

司马煜轻声地说，然后对着铜镜认真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脸，脸上的疤痕已经掉了，露出里面粉色新肉的颜色。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伤疤掉了，旧伤应该就会好了吧！

他对着铜镜里的人笑了一下，“司马煜，一切都过去了，”他幽幽的叹息了一句，“也该过去了，只是可惜了阿晔的一条命。”

苏瑾夜看他有些情绪低落，也就不想再待下去，他拿起旁边的拐杖，想要离开这个屋子。

“苏瑾夜，要是我们侥幸脱身，你会跟我回大梁吗？”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盯着苏瑾夜，好像很在乎他的回答。

“会吧！”苏瑾夜没有给他肯定的回答。

“去了大梁，你可能被关起来，再也没了自由。”司马煜话语里有了几分犹豫。

“像我上辈子那样，一直把我囚禁到死吗？”苏瑾夜加了一句，他的脸上多了几分嘲讽，“吃穿不愁，就是盯着巴掌大的一块天，等着死的那一天到来”。

“也不是那样，我会找出名的阴阳师来，看看能不能把阿晔唤醒，要是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我就会放你离开。”

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执拗，“苏瑾夜，我不会再打你，我只是想把阿晔找回来。

锦屏的死是阿晔的噩梦，他又怎么会知道，他的死，也会成为我一辈子的执念。”

苏瑾夜脸上还保持着讽刺的笑，眼里却多了一点儿温暖的气息，“好，我跟你走，无论以后是死是活，我都把命交到你的手上。”

他的手拿到了拐杖，然后慢慢向外走去，“司马煜，按说，我也该唤你一声堂兄的。”

司马煜坐回了椅子上，“苏瑾夜，阿晔，我该拿你们怎么办？”

婚礼的场地在青龙山上的开阔处，山上一千多人，洋洋洒洒的摆了一百来桌。

苏瑾夜坐到了主桌上，顾城北探过头来问他：“怎么，那小子又气你了？”

“没有，”苏瑾夜笑了一下，尽量柔和了脸上紧绷的线条，“就是逗了几句嘴，不碍事的。”

有山上的妇人扶了新娘子过来，后面跟着一身红色的司马煜，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苏瑾夜心里咯噔了一下，那笑容是给他看的，确却地说，他的笑，是给死去的司马晔看的。

苏瑾夜震惊过后，还了他一个微笑，那个笑容不止来自苏瑾夜，也来自记忆里那个怯懦的少年。

喜婆嘴里喊出了一拜天地，两个新人朝着天地盈盈下拜，接着她红色的唇里又喊了二拜高堂，两个新人又是一礼，最后一句夫妻对拜，喜婆扯直了嗓子。

随着司马煜和沈阳的最后一拜，山上的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苏瑾夜的脸上也换了发自内心的笑，抬起头来的时候，才发现司马煜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脸上，好像在确认这个笑容，到底是来自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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