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序幕_时光之树 - 火灭小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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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序幕(1 / 2)

“匈人确定死了,”天色渐渐暗下来,一轮圆月慢慢爬上去,周围黝黯的树木,晃动如狰狞的怪兽,显得阴森恐怖,陆木提醒说,“他们可是连女人孩子都不会放过!”

“那你应该庆幸,”断修长官骑在马上,面带鄙夷的神色。

陆木摇了摇头,他已经五十多岁了,在远古时代这年龄已算老人。他见过太多的这种年轻气盛的公子来来去去。

“你这样决定,会把大家都害死的,”他说:“很快暴雪将至。”

“既然你知道暴雪将至?为什么不带些证据回来呢?”断修生气的责问:“难道你是怕那些死人么?”

“二龙也在场,”陆木骑着他那头垂头丧气的马,不想跟他再争辩了,“你找他去证实吧。”

二龙正低着头分辨散落在积雪上的脚印,突然意识到自己被卷进了这场争执里。

“我与陆兄看到的是一样的,”二龙赶快回答道,他并不想参与到他们的争执中。

“所以你们都不能证实真的死了,”年轻的断修断言道:“是吧?所以我说……很有必要……”他的话被忽起的寒风,时不时的打断,高高松树上的残雪,被纷纷扬扬的卷落在这昏暝的森林中。

远处的狼吼,穿透森林,不停的在四周回荡……

他们一行三人北出长城,走了三天,然后又一路向西,又走了三天,紧跟着一队匈人的足迹,日夜兼程,整整走了6天。天空逐渐阴沉,一场暴风雪慢慢酝酿。阴森的北风吹的树影幢幢,宛如狰狞的怪兽。陆木一整天都感觉森林的深处有东西在监视着他们,他好几次心头一震猛然回头,只看到年轻长官那盛气凌人的脸与他那把精致的像玩具的长剑。

他已经在心里多次模拟逃回长城了。但这仅仅是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绝对不能告诉自己眼前的这位年轻长官。

特别是像断修这样的一位长官。

断修长官来自九黎氏族的贵族世家,在众多的兄弟里面排行老九。是一名帅气的十九岁小伙,个子很高,瘦的像一把尖刀,深棕色的双眸以及高挺的鼻梁,无论举止还是相貌都非常符合一名武将的气质。来时他骑着一匹棕红色的汗血宝马,把整个军营的马都比的不值一提。除此以外,他还穿着长腰且顶部弯曲的漂亮马靴;又轻又软的淡黄色羊毛衣裤;洁白带着外翻卷毛的,黑亮的硬皮貂皮手套,外面还套着一件亮银的毫无锈色的软猬甲。他来到长城兵团还不足半年,殷实的家底、显赫的身份让他快速轻松的跻身军官行列,一件也没落下的绚丽的行头更是赚足了羡慕者的眼球。

而这还都不是他最值得炫耀的。

而要说起他最耀眼的行头,自然要数他佩戴的那把陨铁剑。在青铜剑、戈、戟依旧是常规军备的时代,一把铁剑便足以削铜如泥。而这把陨铁剑的剑刃却由一块陨铁锻造而成,握在手里,悠悠的闪着蓝光,据说可以削切这天下一切物品。

“我敢打赌,这剑从来没有品尝过血的味道,”陆木在军营里喝酒时对兄弟们哈哈大笑着说:“我们英勇的长官,用它来削水果的!”当时,整个军营爆发出了一阵阵的笑声。

一名年轻的军官,成了大伙饮酒作乐时嘲笑的对象,他会怎么想?他面无表情,盯着陆木,后来这个老者也就深深的感觉到了。

“你没经历过真正的暴风雪,”陆木还不死心:“大雪淹没脚印,到时候甭想找到回去的路。”

断修当然不屑于采纳他的话,一路上,他以折磨这位老人为乐。

此时他正望着远方的残云,兴致阑珊的冷笑,“看来你不仅仅是害怕死人,”说完纵马起身,冷冷的扔下一句,“还怕黑夜”然后朝着前方的森林扬长而去。

对于一名在长城兵团里服役的军人,“害怕黑夜”是一种羞辱,因为在他们的誓言里,有一句“不惧黑夜。”

二龙用安慰的目光瞅了一眼陆木,只见陆木咬着嘴唇,紧锁着眉,可以感觉到他黑色长袍下压抑着的怒火。陆木做了30多年的长城兵团巡逻兵,这种资历,可不是随便谁都能拿来寻开心的。

“这小子死定了,”陆木狠狠的说,“我并不是因为他说我害怕黑夜。”他冲着二龙解释道。

其实陆木说的并非虚言,因为除了他受伤的自尊,还有更可怕的东西,那是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就在他身边,这四周树阴里,或者深林深处,而且今夜尤为明显。

二龙也感受到了这种恐惧,他加入长城兵团也已四年,从当初谈笑风生无所畏惧,到现在越来越深信这黝黯的深林深处正在孕育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怖力量。虽然他也算是身经百战的巡逻老手,但此时望望四周暗暮中的巨大的树木的黝影,依旧让他脊背发凉、不可名状不可控制的一阵阵不寒而栗。

“断修让我们追查匈人的行踪,现在已经查明了,可以确信已经死了,真的没有必要再回去查看一遍,这样做真是太愚蠢了。“陆木对二龙说,”而且这大雪顷刻就会下来,下了雪!回去的路至少还要增加两三天的时间,时间还在其次,主要是这毛头小子是没领教过真正暴风雪的味道,他以为这是观光呢,那真的是会死人的。”

二龙弓着腰骑在马上,一边听陆木发着牢骚,一边仔细的分辨地上的脚印。

“你可以再给那小子说下,把所有的细节,真正是死了的细节,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他……”

正说着,突然从陆木一侧的树林里起了一阵风,风过处,从那高大的松树背后突然响起一阵嘶鸣,“扑”的跳出一只硕大的怪物。陆木大吃一惊,叫了声“哎呀!”“噗通”一声连人带马上摔倒在二龙的马蹄下。

只见那怪物围着他左盘右旋,鼻孔里还冒着热气。

原来是断修骑着他那匹深棕色的汗血马从松树树干背后猛跳了出来。

陆木又羞又气,蹲坐在雪地上,想站起来,双腿像中了风一样抬不起来,三十六个老牙还不停的打架,心里像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噗通!噗通!”的响,真的老了……

断修却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他催着马,唤着惊魂未定的二龙,意思我们先行,别管这个老东西了。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陆木才从地上慢慢的爬起来,趁着月光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他那把短剑,挂在腰上,拍拍身上的残雪,吃力的爬上了他那匹长毛马。犹豫了一会儿,不得不朝着二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你看见血了么?”断修问二龙。

“没有!”二龙说。

“那你怎么断定他们都已经死了呢?”断修问。

“武器散落一地啊,有七八个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二龙说道:“谁这样休息啊?除了死了。”

“嗯!”断修下意识的用手按了按腰里的剑,“还有多远?我要亲眼看看这些横七竖八的死人。”

“穿过这片林子,再往前大概三五十里,中间有一片洼地,”二龙回忆着说:“边上有一块大石头,那大石头北面还烧的漆黑,当时还有篝火残留的余温,但是营火却灭了。我跟陆个就是躲在那块石头后面看到的,兵器散落一地。”

这个二龙并非职业军人,一开始是靠打猎为生。

有一次不知不觉的来到一片茂密的林区。隐隐的还以为发现了一只硕大的公鹿,射杀后发现这鹿长着人形的手掌和白尾巴。当然后来在监牢里他才知道那是一只名叫婴如的异兽,按照神农王国的法律,私自捕杀、食用、饲养、驯化异兽,要么砍掉双腿,要么发配到北长城,宣誓成为长城独立兵团的一名雇佣兵。

是人都会选择后者,四年来,他打猎的本事与老实巴交的脾气也得到了大家公认,也博得了大家的尊敬。

而陆木此时却缩着头默默的跟在他们后面,听他们你一句他一句的交谈。

年轻的军官回头看着缩着脖子的老兵。雪针带着针雪不停的散落在他们周围,发出轻微的“噗噗”的响声,像深林在低语,陆木的长毛马也时不时的低鸣几声,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你觉得是谁杀死了他们?”断修问道,同时把那羊毛斗篷往上拉了拉,盖住露在外面的脖子。

“暴风雪!”陆木没好气的回答道:“上次暴风雪来临的时候,我亲眼见到几个弟兄被冻死。当时就是这样一个夜晚。“

“这样的夜晚?”断修说。

“对!这样的夜晚!”陆木回答道。

此时正是十二月冬夜,夜冷风急,月白雪明,树影婆娑,上下一明一暗。

”松树上的雪水还顺着树干往下静静的流淌,一切都感觉可能转暖。突然就纷纷扬扬的下了一夜的大雪。下雪是很暖和的,就像雪还会给人一种灼热感,一切都来的那么美,美的毫无防备。“陆木已经放弃了游说的希望,于是无奈的描述道:”就像死人的脚步,突然就落在你身边,围绕着你,温度不知一下降了多少度,热量也一点点的抽离身体,让人软绵绵的想躺下休息一会儿,只一会儿,感觉就可以再恢复如初,仿佛身边燃起了篝火,熊熊燃烧,无比的温暖,无比的安详,热量一丝丝的飘走,只剩下一堆僵硬的尸体。”

“冻死在温暖中!就像洗了一次热牛奶浴?”断修咧着嘴,真的开心的笑了。

“对!就像洗热牛奶浴,”陆木说。

“蛮有诗意的么!”断修笑着说:“如果不来长城,你应该是一个诗人。”

“我哥哥应该比我更有天分,”陆木停顿了一下,然后问道:“想听听他的故事么?”

“说来听听,”断修继续笑着,用手摁着那把陨铁剑,一脸满不在乎。

“当我找到他时,他脸上还带这微笑,整个冻了一个冰雕,”陆木举起右手,五根手指只剩下了两根,继续说道:“还有这也是上次暴风雪给我留下的纪念。”

“那你应该买一幅大手套,”断修却继续尖酸的挖苦道:“两只手指就够了!”

陆木怒目而视眼前这个狂妄的家伙,他一句话都不想多说了,只是冷冷的丢下一句:“等暴风雪来了,你就知道了!”然后把黑披风上的兜帽往上拽了拽,缩着身子靠在马背上,阴沉着脸一声不吭。

“陆木说的是有道理的……”二龙想替陆木说两句。

“二龙,上次你们巡逻时温度如何?”断修却打断了二龙的话,“有没有像陆木叔说的那种可以把人热死的暴风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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