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是小闺女,也过是儿,却没一次都有了。
他正沉浸在喜悦里,床头的一孩忽哇哇哭了。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霎时手忙脚乱起来,江怀楚抱起它,低头看了眼,见它眉目画,温声道:“闺女儿不哭。”
萧昀往前探了探,仔细看了看,脸色微变,摸了摸鼻:“那好像是儿……”
江怀楚手僵住了:“……”
江怀楚微微不可思议地低头,看向床头另外一五官深邃、眨巴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婴儿:“……这是闺女儿?”
“嗯……我听刘韫说的,我不知道,我看看。”
避免冒犯小闺女,萧昀很淡定地掀开了江怀楚抱的那孩的襁褓下头,冒犯地盯仔细看了眼,目光深沉:“对,没错,你抱的是儿,那是闺女儿。”
江怀楚:“……”
萧昀:“我不打闺女儿,儿可能是怕被我和他舅舅打,所以故意长得和你像吧,你看多聪明。”
江怀楚:“……”
……
因宠孩的太多,江怀楚和萧昀往往一不留神,孩就不见了。
所幸府上都是严格盘查后的自己人,根本不会出半点问题。
事实证明,带孩的压力都是他们臆出来的,那么多人帮带,江怀楚不叫人去找去要,压根见不,他有时候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底有没有生孩。
以至于刚开始几天,萧昀不是在找孩的路上,就是在讨孩的路上,因他往往刚赶据说是抱走了孩的人那里,那人就会忿忿地告诉他,某某中途来他家,趁他不注意把孩抱走了,萧昀又赶某某那儿,某某却又说,孩被某某某抱走了,无休无止。
后来萧昀也懒得找了,只是让暗卫时时刻刻盯。
这倒也好,反正江怀楚又不用喂奶,提吊胆大半月的萧昀和江怀楚终于可以睡好觉了,萧昀也能陪江怀楚好好休息。
江怀楚恢复得很好,几天就可以下床了,他这日午睡起来,见萧昀坐在案边,一反常态地一手举书,一手执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下纳闷,走他边,见他前宣纸上画黑黑红红的小人,看了半天也没看懂:“……这是什么?”
萧昀太聚精会神了,这才意识他起了,兴奋地拿过去给他看:“我给孩写的小人书!”
“……这才出生几天。”
“胎教都要呢,生出来当更要了!”
江怀楚怕他又喋喋不休和他说几天儿童教育的重要,忙附和道:“你说得对,那这画的什么?”
萧昀匪夷所思道:“这看不出来吗?!”
江怀楚:“……”
一阵尴尬的沉默,没得媳妇儿的认同,萧昀彻底沮丧了:“我翻了很多历史书,找了好多小例,选了好事三十六件,坏事三十六件,打算画成插画,配上简单的文字,要教他们善恶分明。”
“算了算了!”萧昀扔了书就要站起,“这不适合我,我还是打书架去!”
“……”江怀楚温和一笑,“那我来画,你写字。”
萧昀眼睛瞬间就亮了。
江怀楚听萧昀的描述,拿笔画,萧昀看画上栩栩生的小人,又看坐在椅上姿端正、容色沉静的江怀楚,越发意识了儿从小学习琴棋书画的重要。
一男人,果会琴棋书画礼仪,多有魅力,能轻易叫世人折。
江怀楚随口道:“我看你这两天和皇兄关系不错?”
“……”
萧昀每每看女儿的脸,就提前十余年,和江怀逸有了某种隐晦的感同受,有了这份感同受在,关系自是缓和了许多。
江怀楚道:“皇兄好像和谢遮关系不错?”
昨日他出去,瞧见了谢遮陪他皇兄下棋。
萧昀道:“好多年前,谢遮在边关被人偷袭,受了重伤,上过弥罗山庄疗伤,那时大概十几岁吧,他那会儿不知道他是南鄀皇帝,和他交了朋友,交情好像还不浅,具体我不知道,后来伤好后,就各自分道扬镳了,很多年没在联系过。”
“原来此。”江怀楚道。
他终于知道什么当初谢遮会私放他了。
也许当初冥冥之中他觉得谢遮亲近,就是因他上有皇兄的影。
正好说旧事,萧昀顿了顿,道:“那你的毒……”
江怀楚:“那你的医术……”
二人几乎异口同声,说完互相对视一眼,沉默几秒,都笑了。
萧昀道:“你们南鄀的老祖宗,是不是……”
江怀楚:“是,当年她还活,教了我用毒,后来就云游四海去了。”
南鄀多毒虫,南鄀用毒也天下闻名。
说这话时,江怀楚眼里有淡淡的念。
那人在他最早的几年里,从未给过他温情,却教会了他怎么保护自己。
她在他学成的夜晚,悄离开,孑一。
江怀楚看向萧昀:“你们老祖宗,后来搬去南鄀,是不是也是因……”
萧昀说:“嗯,当初因份之别,辜负了她,后来后悔,抛下一切虚名去找她,结果她再也不愿见他,他再也没找她。”
他叹了口气:“遍布天下的弥罗情报网,只是了找她,这才是弥罗山庄成立的初衷。”
江怀楚说:“也许是原谅了,是已不在人世了呢。”
萧昀说:“底是念,也许她有一天会回来。也许他撮合你我,归根结底,是圆年少时遗憾的梦。”
他从后搂住了江怀楚,笑说:“世间情爱难明,在一团乱麻里,洞见正确的选择,我是幸运的,幸运是因我自己足够聪明。”
江怀楚转头笑了,他难得深沉一把,最后还要自夸一下。
他看被烈阳笼罩的男。
换了任何人,都不会回来找他。
所以这世上只有一萧昀,独一无二的萧昀。
他这男人折,时时刻刻,怦动。
……
晚间,灯火阑珊,江怀楚出去,看眼前的一幕,脸却僵住了。
萧昀一人盘腿坐在地上,将粉粉红红的小闺女抱在腿上,拎她两条肉嘟嘟的小胳膊,脸怼她,道:“你父皇是天下第一的流氓,所以套路了你另一爹爹,了防止你被天下第二的流氓骗走,你听好了啊!”
小闺女:“呜呜呜呜呜呜。”
“父皇跟你说,男人没一靠得住的,男人都是油而不自知的大猪蹄,下半思考,见异思迁,野花永远比家花香,满嘴甜言蜜语,其实全都是了哄你上床或骗你大肚了好成亲,这就连彩礼都能省了一大半,他们都是畜.生,偷父皇辛辛苦苦养了那么多年的小公主,让小公主背井离乡离开父皇和爹爹,让小公主那么疼那么疼地给他们生孩,小公主才不会呢,对不对?不会让那么爱你的爹爹和父皇生气难过。”
小闺女哭得更凶了:“呜呜呜呜呜呜。”
“我跟你说,男人送你礼物,其实是了那事,男人送你说爱你,其实也是了那事,男人……算了算了,你现在也听不懂,那我教你啊,以后狗男人果靠近……”
萧昀抬起了小闺女的腿:“就这么踹。”
小闺女眼泪簌簌直掉:“呜呜呜呜呜呜。”
萧昀挥舞小闺女的粉拳:“父皇以后教你学武,让你练成天下第一,踹,就使劲儿踹!踹坏了让他来找父皇!你千万别学你爹爹,要学你父……”
“楚楚!!”萧昀一抬头,目眦欲裂。
江怀楚似笑非笑。
果,狗男人时而是男人,时而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