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沐言盯着那件嫁衣。口齿平稳地说:他就要娶别的女人了。
她说的是娶,不是纳妾。
这种情况,要么是娶续弦,要么是抬平妻,要么是原配被休。
在冯玉琳眼里,宋沐言是活着的,所以宋沐言在她这里,只能是被休了。
冯玉琳有点好奇:你居然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我当然不允许了。宋沐言似在笑,烟波流转间像勾人的,准备干坏事的妖精,所以,我正在想办法阻止他们成亲呀。
你想到办法了?
想是想到了。就看对方配不配合了。
宋沐言话音刚落,就有婢女慌慌张张地进来:小姐,阮将/军来了,说、说要见见您。
嫁衣上的一颗珍珠被冯玉琳扯了下来。
宋沐言走过去握住了冯玉琳的手。调侃道:小姐听到自己的未婚夫婿就这么紧张,将来还不得给他吃得死死的?
冯玉琳看了宋沐言一眼,羞涩地低下头。
宋沐言这才转向婢女:马上就是婚期了,这时候新郎来见新娘。不太合适吧?
婢女不知为何,觉得逐大师身上的气压很强,她跪在地上不敢起,还几乎把身子趴在地上:说是、说是为了狱刑司的案子来的,但为了冯府和小姐的名声着想,才私底下以故交的名义来探访,老爷和夫人起先并不同意,但阮将/军跟老爷夫人说了什么,他们就派我来问问小姐。
说完,将自己压得更低。
冯玉琳拽紧了宋沐言的手,宋沐言的手是冰凉的,冯玉琳因为紧张则热乎乎的,但冯玉琳自己都神经不太正常了,就没发现不对。
没事,宋沐言安抚她,你若不想。就不见。
可这话在冯玉琳听来,就好像再说:你若无法坚持,那便放弃
怎么能放弃呢,怎么能?
她定了定神,虽然还紧握着宋沐言的手,但她对婢女说:我更衣后就去,让爹娘安排一下。
是,小姐。
----
冯玉琳和阮南尘在一处侧厅见面。中间放了个屏风,冯玉琳坐在屏风后面,宋沐言陪在身边。
冯小姐。阮南尘先开了口:叨唠了。
冯玉琳起身,朝阮南尘福身,才重新坐下。
冯启正和冯夫人自然也在,分坐高堂两边。
可他们神情非常奇怪,理应对阮南尘今日上门的行为不满的他们,却隐隐透着不安和心虚,只是坐在那而已,都没开口说什么。
屏风遮挡,并不是完全看不到人,还是可以隐约看到身影的,只是看不太清楚而已。
阮南尘眼角的余光瞥了眼冯玉琳身边的女子,随后便不浪费时间地直接开始正题:冯小姐昨夜,出门赏花灯了吗?
是。
那冯小姐应该也知道扒皮案了吧?
...是。
冯小姐有什么看法?
冯玉琳默了会才说:不敢有什么看法,听说出了事,就赶紧回来了。
不认识死者?
不认识。
冯小姐回来的早,想来并不知道,狱刑司后面抓到了两个据说是死者的朋友,认出了死者,还招供了些事。他们分别是马修和张豪,死者名为李生,冯小姐有印象吗?
冯玉琳这次沉默得更久,才僵硬地回道:没有。
可马修和张豪说,昨晚和李生三人一块喝酒,刚从酒馆出来,看见了你,之后去找你,随后李生便出了事。
其实阮南尘语气很平稳,并没有咄咄逼人,可他就是平常说话,都比别人要威严几分,这种时候更是无形地给了被问者很大的压力。
屏风后的冯玉琳几乎将手帕蹂躏成一团,她好一会才开口:我,我没有,我不知道,我昨晚、昨晚只是去看了花灯,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