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鼎向那边看了一眼,便对赵构道:“老奴先将这水挑回去给张府,将军是随老奴到张府去呢,还是在这里等着迎亲的人来……”
赵构把手朝天一挥,道:“大哥,走吧,末将在这里等着亲兵来!”
梁鼎见赵构情绪还算平静,便拿起水桶走了出去,可还是心底不安地叮嘱道:“将军,千万不要动怒,不管怎么请,都要等老奴回来…”
赵构走了梁鼎之后,披挂整齐,身穿红袍,身上裹着银白色的光甲;头戴镶耳铜盔帽,头戴一束红缨穗。鸟翅环上的金雕神臂弓;腰悬镇山青虹剑;骑在马背上,手持镔铁点钢枪,朗眼圆睁,威风凛凛,目视前方。
竹笛手、轿夫、镖手一伙,远远地看见路边站着一匹战马,手里拿着钢枪,都吓了一跳。
唢喇手停了下来,轿夫的脚步慢慢地走着;只有随行的镖手嘴里喊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话未说完,又见一位披头散发的老丈往前跑了几步,跪在轿子前面,边哭边喊道:“诸位爷爷,放过小女莹莹吧;她已与秦州已定亲,抢去了他,老汉又如何向魏州交代呢?
二人见老丈跪下求饶,便立即冲上前来,其中一人嘴里骂道:“老**,张爷看上你闺女了,这才造化了;别掂着鸡毛不轻,顶着磨盘不重!”
说话的时候,手拿着老丈的一只手臂,想把他拉走。
老丈赖在地上不走,两个镖手性起,想对老丈拳打脚踢,正要动手,却听见“噗噗”两声,斜刺中伸出来的标枪左右拨弄,把两个镖手打翻在地;随之而来的是一声断喝:“谁敢动老丈,让他顿显几个血洞呢?
两名镖手惊慌失措地爬了起来,这才发现,赵构不知何时击马近来,手中的镔铁点钢枪顿时威风四射,将他们击倒在地。
蓬头老丈见赵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便转身拜倒在地,说道:“军爷是及时雨,雪中送炭,老汉这才拜倒!”
“咚”的一声,连磕了几个头,道:“老汉姓周,单名一字;膝下只有这麽一个闺女,芳名莹莹;可是寨主张寿大爷,强行将闺女劫走,抬到府里去成亲!”
赵构“哟呵”一声,道:“张三为什麽要抢你的闺女,老丈细细道来!
周彤见说,双手朝四乘小轿一指,泪流满面,道:“军爷,小女莹莹正坐轿呢!那天莹莹和侍女上秦州城隍庙进香,被佛头寨的张爷瞅见;张爷托媒人到寒舍送行,被老汉拒绝!可是张爷不肯罢休,今早便让迎亲队吹手细乐,上了老汉家的亲
周彤说,伸长脖子咽了几口唾沫,又道:“张爷派人去抢亲,老汉哪有忍耐,叫来十几个乡邻,却被张爷的迎亲队那些镖手满地找牙!那镖手队打退了老**乡邻,强行把小女莹莹塞到花轿里就走了;老汉不甘心,跟乡邻一起追花轿,一路追到这里
边说边鸡啄米似地叩头给赵构道:“还望军爷救水火,救小女子一命!”
赵构霍地从马上跳到地上,扶起周彤老丈,对他说:“老丈,你带着女儿回去吧,我看谁敢阻拦!
周彤千恩万谢地招呼着邻家的人到花轿前去接闺女下山,却被十几个镖手一拳打退。
看到这样的场面,赵构大叫:“胆大妄为的人,光天化日之下竟肆无忌惮!”
讲起来,金雁功一跃而起,落下时双脚已成神驼足,“啪啪”几脚踹开,前两个镖手便被踢倒向后,压在后面三、四个;四压五、五压六,十几个镖手被压到地上。
镖手们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一个耳朵大的家伙是班头,见赵构威猛,却是孤立无援,便向属下叫道:“二、三十人,还怕这小子不成?兄弟们给我;使老爷成了善人,老爷就会报答我…
话未说完,赵构的椭圆形钢枪已经顶在了他的喉管上;大耳朵顿时全身僵硬。
赵构冷冷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娘娘贼,敢动一动,老子捅你!”
大耳浑身冷汗涔涔,冷枪尖使他全身顿显鸡皮疙瘩;眼珠歪了,嘴里吃着,道:“军爷……别……别……别……小人也吃谁的饭,护谁的镖!”
说话的声音一落,便见梁鼎和张三跑过来。
梁鼎老远里见赵构拿着铁点钢枪对准大耳的咽喉处,便大声喊道:“将军别冲动,老奴把张大人叫来咧!他有话要说……”
本来,梁鼎挑着一桶水赶回张府,把两桶水倒进后厨的大缸里,便四处寻找张三。
院子里忙得团团转的丫头说:“老爷今天娶了媳妇,在后堂收拾人呢
梁鼎听得,立刻来到后堂,果然见张三在几家人簇拥下,正在梳妆打扮。
张三一见到梁鼎,还很客气地说:“梁大哥,乡党,今日小弟娶亲,一会儿请你喝喜酒!”
张三三十五六岁,又曲又短,又矮又胖,基本特征是眼睛特别小,下颌上留着八字胡。
梁鼎见张三请自己吃喜酒,冷笑一声道:“喝猫尿去!”
张三愣了一下,转过头看着梁鼎,见他表情严肃,用犀利的目光打量着自己,不知怎么回事。心里便想:这个梁鼎,和自己一个村的,起初在朝廷当过尚书,又当过大官,只可惜做了金人俘虏,落到了给人送柴挑水的地步;可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梁兄是个才子,他说这样的话,一定有些蹊跷……
心里想着,便对梁鼎道:“梁大哥,我们是好赖还是同乡,有什么话你就不能畅快地告诉老弟?转圈又怎样呢?”
梁见此言,脸色更难看了,一字一板地说:“张寿,你是要生还是要死?
梁鼎的话字字珠玑,打得张三浑身发抖;晕头转向。
张三站起身来,走向梁鼎,拱手一礼,道:“梁大哥,梁兄弟,你有什么话不能直说,老是让张某猜谜?究竟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