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赵构捉弄马匹的机会,韩世忠找到了一个胡基蛋,在客舍的屋檐下留下了一首诗:
“我来到火鸟的大山,他们都是双开须上锁,漫游天边无悔,心虽已明!”
韩世忠念完四句打油诗后,暗自一笑,迅速走出房门,见赵构已骑到马上,便小跑着赶来的卢马,对赵构道:“兄弟,你跟着我,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出声!”
悬空的大太阳只向西移动了一枝麦草枝,热浪烘烤下赵家军虎师军营一片寂静。
午餐后,是军营的休息时间,士兵们可能正在睡觉;路上,军营前面,没有一个人在走动;只有附着在树上的秋蝉,在吟唱蝉鸣的哀鸣。
韩世忠听爹爹赵构说过,秋蝉在阳光下只存活了一个多月,立秋开始,白露结束,尔后便是漫长的十七年地下生活。
十七年,多长的周期?年龄超过韩世忠、赵构。
可是秋蝉一旦钻出土里,就拼命地向大树爬去;第一次蝉蜕是从爬上树的过程开始,蝉蜕后的蛹则继续往上爬;有趣的是,光溜溜的身体能在爬行的过程中快速地长出翅膀;爬到半程,一副薄薄的翅膀就会长成;这种透明光亮的翅膀,可以从这一边看过去,所以有“薄如蝉翼”的说法。
生翅的雄蝉为了显示自身的存在,更是呼唤雌蝉来与之交配,于是破死而亡,鸣叫“知之知之”
南**大诗人王籍以“知而知之,知而行之”的歌声,抒发出“鸟语花香,山清水秀”的诗情画意,为后人留下了千古不变的诗篇。
韩世忠边想边和赵构策马缓步而行,军营道路两旁蝉鸣,马蹄不紧不慢的“哒哒”声,构成了一曲优美的乐曲,回荡在午后寂静的营寨之中。
赵构目光飘忽,神情茫然,担心此时王进、史斌或小个子兵突然来到他们面前,发现了两人的行踪;把他们拖了回来。
而韩世忠却泰然处之,端坐即刻,神态自若,目不转睛地往前看,仿佛不是要逃走,而是要去参加朋友的生日宴会,要不然就是要接受将军的头衔。
何谓沉着冷静,韩世忠举举为例;遇事不惊,心中有数,闲暇之余,使其性格刚毅、稳重体现出来。
看到韩世忠镇定自如,赵构心惊一跳,也缓缓地舒缓下来;他跟着韩世忠,一路向前走去。
人们常常是被自己打倒的,小偷之所以铁定为小偷,那是因为偷了人后,心里面发虚,心里面动弹不得,就是害怕和怯懦;有经验的人往往从一个走路匆匆的人的脸上,就能看出他是小偷…
汗血之马与卢马,无愧是两匹好马,很明白韩世忠与赵构此时此刻的心情,他们紧紧地配合着两个小主的行动,一声不吭,只用坚实的蹄子踏上了滚烫的路程。
凤凰山寨营门近了,韩世忠朝那望去,只见营门紧闭,十来个士卒全副武装,站在紧闭的营门后面,看不出是不是汗水;可他们一定在流汗,这就是军人;只有士兵流汗,才能保证百姓不流血。
韩世忠又将目光投向阁楼,只见原来呼唤韩世忠、赵构的那座阁楼,上面仍有拿弓的守卫,也都是头戴铁盔,身穿铠甲的守卫。
韩世忠叹了口气,心里默不作声地说:蚊子热得也不敢露头的炎夏午后,哨兵守卫却要全副武装,严阵以待,该有多难?回过头再想:其实这样的辛苦太值得了,那就是为了长久的安全。
韩世忠记得老爹赵构常说的一句话:军人是国家的梁柱,只有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
韩世忠向营门上的哨兵投去一眼,回头一看,赵构也穿着头盔铠甲,这才想起,自己难道和赵构不一样,都穿着盔甲。
韩世忠醉心一笑,心想:怪不得我身上湿透了,原来是流汗出来的?
韩世忠心里想着,便控制住卢马的速度,朝着山寨营门走去;心里却象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怎么出营门?这些披甲带铠的哨兵会不会很高兴放我们走?
韩世忠正焦急地寻思着,却见当初领他们进营的致果校尉布十一的身影一闪而过。
好似落水人抓了一根救命草,韩世忠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微笑,慌忙向身后的赵构喊了一声:“拱兄弟,布伯伯在门口,祖宗有灵啊!”
很久以前赵构就见过布十一了,听韩世忠这么一说,嘿嘿笑道:“有福之人不落地,布叔父的出现,预示着我们的行动成功!快点,我们马上过去
二人不同程度地用夹子夹住马背,汗血马和卢马便“哒哒哒哒”地往前跑。
站在营门外的十多名守卫看见营门内突然跑出两名骑手,便都吓了一跳,可是这种吓惊并没有从外面跑出来的两名骑手那样慌乱,而是张弛有序地站直了身子,目光“唰”地朝韩世忠和赵构这边一扫。
韩世忠和赵构骑着汗血马和卢马小跑到营门跟前,老远就听见布十一在喊:“啊哈哈,这不是二小将军吗?天气这么热,不在家睡觉,骑上马干嘛?”
“噢,是吗?或者是全副武装的披甲戴盔,想要打仗?”
看到布十一这样问,赵构心“噗通噗通”地响了一声,他生怕布十一问出破绽来,不让他和韩世忠走出营门;因此有意无意的把韩世忠放了前去,自己则放慢了脚步,跟着。
韩世忠似乎觉得赵构有点胆怯,看着他嘿嘿一笑,紧紧的跟在他后面,向布十一拱手,道:“布叔伯辛苦吗?伯父们辛苦了,天气这么炎热,你们还是全副武装的,真不容易,韩世忠和拱兄们都来拜年了,”说着,便在马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韩世忠的滑稽乖巧,引得营门上的哨兵一阵哄笑,大家都说韩世忠是个明白人,真是将门虎。
在一阵欢呼之后,卫士们对韩世忠和赵构放松了警惕,有的还说:“二公子,我们辛苦了,你们俩难道不辛苦吗?瞧你们的钢盔铠甲,这是干什么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