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宗来到金营,受到了莫大的冷遇,宗望、宗翰根本没有见过他,还把他安置在军营斋宫西厢房的三间小屋里。
房子里的家具非常简陋,除了桌椅,只有一张土炕,毛毡凉席,可以睡觉。
房子外面有金兵把守,黄昏的时候房门还被金兵用铁链锁着,钦宗皇帝完全丧失了行动自由。
这时正好是寒冬的腊月,开封地区雨雪纷飞,天气异常寒冷。
钦宗白天除了忍饥挨饿,晚上还要忍耐寒风,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着眼前这一切,心如刀割,泪如泉涌。
就在一瞬间,钦宗从贵不可及的皇帝降为金人的囚徒,确实让人同情。但所有这些都是他和他父亲徽宗的一手功劳。
钦宗在狱中度过了一年,思归性极强。
宋代官员数次要求金人放回钦宗,金人都不予理会。
钦宗只好强颜欢笑地接受靖康二年二月五日的一场球赛金人的邀请。
钦宗哀求金帅放他回去,结果被宗翰厉声斥责,钦宗吓得毛骨悚然,便不再提此事。
金人扣押钦宗,声言金银帛数一日不齐,便将一日不放还钦宗。
宋廷闻之,加紧搜捕。开开眼界的开封府官员,直接闯入居民家中搜捕,肆意捕杀叛逆者。
民众五家为保,互相监督,若有隐瞒,即告之。
即使是福田院的贫民、僧侣、工伎、倡优者等各式各样的人,都在搜捕之中。
直到正月下旬,开封府才收集到一百六十万金,二百万银,一百万绸缎,但所要的数目却与金人所要的大不相同。
宋代官员到金营交金时,金人傲慢无礼,以此为耻。
自钦宗到了金营,风雪不止,汴京百姓无食,将城中的树叶、猫狗吃完,便割下饿鱼为食,再加上瘟疫流行,饿死、病死的人不计其数。
情况之惨烈,非笔墨所能形容;然而,金人仍不罢休,又掠夺其他东西来抵金银。
所有祭天的礼器、天子的法驾、各类书籍、大成乐器及百戏所用的服饰道具,都在搜寻之中。
众医士、坊乐工、各式各样的工匠也遭劫。
他们还疯狂地抢劫女人,只要稍微打扮一下,就被开封府抓住,供金人玩。
那时,吏部尚书王时雍劫掠妇女最为凶猛,自称“金人外公”。
同样不甘落后的开封府尹徐秉哲,为了取悦金人,把原本已经蓬头垢面,显得瘦弱不堪的女子涂脂抹粉,乔装打扮,整车送入金人营地,让金人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灭宋是金人的既定方针,因此,尽管宋朝的君主们对金人十分恭敬,金人却决意要废黜钦宗。
钦宗于靖康二年二月六日被废黜。七天后,徽宗等被迫前往金营。
在金人逼迫徽、钦二帝脱龙袍时,随从李若水抱住钦宗,不让他脱帝服,还骂金人是狗辈。
金人怒气冲冲,用刀子割了他的喉咙,割了他的舌头,直到死才绝声…
梁鼎讲述了北宋朝廷灭亡的过程,愤然扬言:“孕育北宋的中原之地,成了金国魔王完颜宗翰表演的舞台;完颜宗翰一手指挥着北宋灭亡。徽钦二帝废除后,完颜宗望也看得眼花缭乱,求宗翰替他做主;宗翰给宗望也没面子,两人竟翻脸!
看到梁鼎这样做,赵构不由得怒火中烧,道:“这条老狗,多行不义必自毙,哪一天赵构抓到了他,一定要把他杀了!”
后来赵构研究完颜宗翰这个双手沾满中原人鲜血的人,认为他是一位女性形象的集大成者——残忍,冷酷,阴险,暴烈,倔强,恶毒;好似桃花岛主黄老邪,古怪,刁钻,凶顽。
完颜宗翰灭亡北宋后,为得到更多汉族百姓作奴隶,密令河北、河南各州县于同一天内封城,再派兵赴城乡各地,搜捕三日,将出门者捉去,送往云中。每一个人耳朵上都有一个官字刺,入籍官户!一夜间,数以千计平民沦为无端的官府奴隶。在西北部,宗翰将一部分人驱逐到回鹘等国去换马。
另一部分人卖给萌古子、迪烈子、室韦等少数民族地区以及高丽国做奴隶。因为抓住的人太多,一时卖不出去,云中城里也放不下那么多人,就把其中的一部分分给民间,由百姓暂时看守,解决他们的饮食问题。
而且那些留在云中的人,官府不准他们出城,也不管饭吃,只好沿街行乞,其中有辽、宋两代的士大夫,也只能如此。宗翰见城中有如此多的饥民,又怕他们会闹事,便下令在城外放粮赈贫,并将三万五千多人骗到城外,派军队将他们全部杀了…
赵构正在沉思完颜宗翰的暴行,梁鼎又开始说:“完颜宗翰占领华北以后,我行我素,拒绝执行金太宗亲自制定的训诫农桑,恢复生产的施政方针;却对汉族人民采取敌视态度,残暴地实行毒政,淫刑,重赋,凡盗取一钱以上者,一律斩。
有一个云中人在街上捡了几文钱,还不知出了什么事,即被捉杀。有一行人在平阳府的金兵菜园中拔出一根葱,也被当场处死。为了阻止汉族人逃亡,宗翰下令在各州县建造三尺深的地牢。
捉拿外逃的汉人,先用杖打他们,再把他们打到四周有夹墙、外面有壕沟、有专人看管的地牢里去,不要让他们受苦受难,不要让他们饿死
梁鼎说着,竟泪流不止,用手抹了一把泪道:“老奴的拙荆,郭氏安人和儿子国梁,国栋,正是在完颜宗翰攻破汴梁城之后失踪的;是死是活,不知去向!
赵构惊得目瞪口呆,一把抓住了梁鼎的手,问道:“原来梁大哥的夫人和儿子也落入了金手?老兄为什么不早说呢!”
梁鼎望着赵构,长叹一声道:“拙荆和狗子已离老奴三里远了,老奴一直打问他们的消息,却没有一点消息!老奴本来不想说这些话,但他一激动就把话搁一边了!”
赵构很激动,道:“梁大哥,我们不是在找赵构和韩世忠吗?你去问问你夫人和儿子吧,何必呢?”
梁鼎道:“这么久没有母子的消息了,老奴死了!别再提了,别再提了,咱们还是来把颜宗翰说完吧!”
梁鼎说,清清嗓音道:“完颜宗翰这个贼,强迫汉人削发、禁穿汉服;代州有一个人留着不符合女真人发式的头发;解梁一个人穿汉服小牛鼻短裤;完颜宗翰知道后,立刻派兵将他们二人抓了起来,下令处斩!”
梁鼎终于怒火中烧,说道:“完颜宗翰擅自将因事出城的无辜良民抓来当奴隶,并在脸上刻了字;还将这些人以低于牲口的价格卖给周边少数民族地区;其余的就关在城里不给他们吃了。”
“担心这些人会闹事,就把他们骗出城去,上到八十老翁,下到未满月儿,都活埋了。”
狗贼!杀掉他还不够,还能解人恨说完这句话,梁鼎听得心惊胆战,大声喝道:"赵构,金雁功一跃而上,双脚快踏地时,已成了神驼足,往旁边一块巨石跺去,巨石便从中间断成了两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