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进笑得山响,望着赵构,又望着梁鼎,道:“这真是一颗落在针眼上的麦芒,巧合的是,你的儿子和侄儿,在山寨里露面了,便跑了出去;咱家怕赵构老弟来兴师问罪,找了半个下午不见踪影,正打算上姜城山庄负荆请罪,没料到赵构老弟已赶来了!”
听王进说赵构、韩世忠等人在凤凰山寨露过面,心里就踏实了,嬉笑着道:“看王大哥说的,赵构岂能向你兴师问罪?感谢是不是太晚了?”
讲完,眼珠一转,望向梁鼎,道:“下与梁大哥从杨家湾养马场赶来,两个混混在马场偷了石氏兄长的汗血马和卢马;说是要杀金兵;下要他们到凤凰山寨去,便急忙赶来!混蛋还真来了王大哥这里唠叨过!王大哥,这两个混蛋什么时候来的?你又什么时候离开的!”
王进见赵构如此询问,便招呼部将和六儿道:“和部将,你上这一边去!”
与六儿的事,就是那个矮小的兵,其实他并不是士兵,而是一名士兵。
宋时部将相当后辈部队中担任连长一职,连职中的干部和六儿则负责接待山寨中的来宾、食宿及后勤等事务。
和六儿见了寨主的呼唤,便将手中的马缰交给了致果校尉布十一,“咯噔”地跑到王进跟前,唱了一声肥诺,道:“小人见了寨主,寨主有何吩咐?
王进指着赵构对和六儿道:“把赵构、韩世忠在客栈的情形告诉吴将军吧!”
与六儿见说,搔搔脑门,想了想,便道:“小人今日中午伺候二少爷吃午饭,是谁叫韩世忠的爷说汗血马,卢马是宝马,牵到后院喂,他们不放心;让小人把马牵到小院子里去,说小院子安静,通风,让马好好歇一会儿!”
“小鬼依着韩世忠爷的话,将两匹马牵来,二爷却睡着了!小人并未惊动他们,拉着房门就去了火头军;可是等小人从回头军回客栈时,二位爷已经不见了!小人儿见地上写了四句诗来。”
赵构听和六儿絮絮叨叨,“哦”了一声,道:“还写了四句诗?还是听他说吧!”
和六儿定神道:“这四句诗是这样写的:我到火鸟山来,两人是双开须锁严,走遍天涯无悔意,了却心愿实坦然。”
和六儿读完了四句诗,接着道:“小人不懂诗的意思,便去找寨主,寨主已接到布校尉的禀报,说二爷在寨主的名义出去遛马,其实已逃脱!”
和六儿一说完,王进便道:“两个小鬼头真滑稽,写山寨诗没人懂,真滑稽!”王进说着凤凰山的俗语。
赵构手按前额,思忖了一阵,道:“这一定是韩世忠那小子捣的蛋,我到火鸟山里来,两人都是双开须锁严,走遍天下无悔,了却了心愿实。”
说着,赵构又将这四句诗念了一遍,道:“真是窝口,下也不知何意!”
话未说完,梁鼎扬见他笑了,说道:“这是一首藏头诗嘛,把四句诗的第一个字连在一起,不就是我们走了么?”
大家都大吃一惊,王进惊讶地看着梁鼎道:“梁大哥不是兔子,平躺在地上,听了一遍,就听出来这是一首藏头诗!可山寨的不少人看了这首诗,都说不出一个道理胡须嘛!”
赵构嬉笑道:“梁大哥是宣和六年进士,曾任钦宗朝户部侍郎,从三品以下升官;可谓学富五车,上晓天文,下通地理;韩世忠小子几句浅薄的小诗,岂能逃过梁大哥的法眼!”
王进见说,便拜梁鼎道:“我就说,没有进士水平的人,怎么能一听就断定是首藏头诗呢?梁大哥来了,请受王进拜!”说着,便躬身行礼。
梁鼎慌忙回拜,道:“不许!真不行本王不该对老奴发脾气呢?”
王进客套了一句,抬头看夜色,便对赵构道:“王进本想上姜城,赵构老弟既然来了,咱家就免这一行!但是天已经很晚了,我们还在上山寨呢!对于这两个贤侄来说,他们的武艺很高,一夜之间不会有任何闪失,明天我们再去找,不知赵构老弟意下如何?”
赵构举头望天,见玉兔已经升到了南面,便说:“一切听王大哥的安排!”
王进拍了拍掌道:“好!”说到一边的侍从道:“回山寨去!”
一路上,他们跳下马头,向凤凰山庄走去,王进和赵构连辔而行,边走边说:“赵构老弟,你的儿子韩世忠,还有你的侄子赵构,年纪不大,就有雄心壮志,日后定是国家栋梁!”
王进顿了一顿,又道:“老弟猜得出,在山寨中有两个小头目,还做了些什么?”
赵构愣了一下,转过头看了王进一眼,道:“那么两个混球还干什么呢?”
王进哈哈笑道:“那倒不是,两个人在石桥跟前骗了两匹马,在我跟前骗了两副铠甲啊!”
赵构“啊”了一声,问:“混小子骗了王大哥的铠甲?”
王进立刻笑着笑了起来:“说骗就是骗二位贤侄,应该说是王进送给他们的才显公平!”
赵构“咦哟”一声,道:“看来王大哥真的是家仁慈主,两个混球在你这里骗了铠甲,问明金兵的下落,一手洋不洋,一手土不土的诗句,要你也逃不掉!”
王进道:“这不是咱家包藏的,两个贤侄真可爱!”
王进说,在嗓子眼里一声不响道:“那时咱家见二个贤侄来头不小,就问二个人来凤凰山寨干嘛?看起来很心虚的赵构低头不语。而韩世忠却挺直了胸膛道:“王伯伯,金兵又开始了新一轮的侵宋战争,前军已攻占了洛阳,韩世忠和拱兄要上洛阳斩杀贼奴!”
王进重复了韩世忠的话,不无惊讶地说道:“赵构老弟,你听韩世忠这个小子讲得多好啊!”
王进看了王进一眼,道:“小弟早觉赵构与韩世忠已上了前线,与金寇打得不可开交,想不到他们来得这么快!下边对他们二人还没有思想准备,混小子便上杨家湾骗了两匹战马!噢,弟弟知道了!”
说着,赵构忽然啼叫一声道:“两个混小子在杨家湾骗到马后,本想杀了金奴,却不知金奴是何方神圣,于是想起王大哥你,便赶来山寨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