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话音未落,席上已是一阵咆哮之声。
苏轼赵鼎更是脸色大变,这已不是以酒浇桑的节奏,这是赤果果死的征兆。
你们陈东一个反面人出来了,还让人活着吗?
席间的人已是离席而躬,不敢再多说一句,饶是陈东的胆大回过味儿来,也吓得站在别人后面,大气儿不敢再出。
那还了得,在赵构的当着赵家康王殿下,天下兵马大元帅,陈东陈大炮嘴一秃一句官逼民反吓死众人。
初听一句官逼民反,赵构也是一愣。
后代评书小说家听多,见多见这句话已扎根多年。
可是现在,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来形容当下的大逆不道,别说别人赵构也是吓了一跳,为什么?
他们的身份不对啊,今天是大宋官家的九弟康王殿下,现在有天下兵马大元帅、
您冒出这样一句话,虽然是真理,但不能这个时候在这个屋子里这样说!
赵构瞬间面色苍白不再说话,白天锦堂气温骤降。
在赵构不知不觉中,上位的威严已经悄然形成,特别是他死于尸山的血海,自然带着杀伐之气,足以让这些文人感到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要知道,就造反派而言,历代王朝都是以谋逆为定位的,遇赦不赦刀把子不软。
不要看太祖爷杯酒释兵权玩出了最高水平,与士人共天下说出了最高境界,不杀士大夫与上书言事者这一最高的典范,
前提是你要当个听话的乖宝宝,不信你造反的最高境界。
所有的人俯身俯身,不敢抬头,大厅上方一片寂静。
不过,赵构还是觉得,虽然他内心还是有些害怕,但是赵构等人还是不敢把自己撇清,颇有几分有难同当的义气。
假如为了撇清自己,开始互相指责对方,赵构反还是很失望的。
赵构没说什么就站起来,径直走到一旁记着的吴喜蓝湛面前,一字一句说得一清二楚:“今日方才陈少阳所讲,不许记载不准不字!”
二人拜礼领命一言不尽,这是帅府的规矩只字不提。
赵构说道:“呵呵听见了没有,刚才的话本王担了下来,你管好自己的嘴,这屋子里的人都要服从命令,泄露出去都是死罪,换言之本王并不追究到此为止,你们还是好的,只要出一字一句,就是与本王过不去,也逃不过一死字!”
大家一听这话,心里一松才觉得都是一身冷汗。
所有人心中的宽慰,对赵构的胸怀也是内心的赞美,能遇上心胸宽广的人,还是自己的福气。
陈东早吓得浑身发抖,觉得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直到被赵构扶起仍有些慌张。
赵构啪啪一笑,拍拍陈东的肩膀笑道:“以前硝烟弥漫的陈大炮,还有什么时候哑火的?”
陈东也知道了赶紧回答:“方才没有状,大帅见谅!”
赵构笑道:“小王早就说过了,但是小王倒喜欢少阳的快人快语敢说敢当,能够不时地开一枪,倒也没什么不好。”
言语已经出口,赵构感觉别扭怎么说出放炮,不过这句俗语他们未必懂。
汪若海笑着对陈东道:“少阳大帅不加怪,自是胸口多非常人能比,您以后要留心,就算是当着大帅的面也要谨慎谨慎。”
这句话水平很高,即无形中拍了赵构一巴掌,又在暗中劝慰兄长如何做人。
赵构也是对汪若海颇有赞赏,不过他还是学会了脸皮厚吃得饱,不必要的客气他不会流露太多。
赵构笑嘻嘻地叫道:“来来,要话要说酒要吃,莫非嫌弃小王怠慢了诸位。”
苏轼笑了一笑,说:“大帅胸怀天下,我等不如!方才也是论事,不妥之处请大帅海涵。”
邓肃也是一脸笑意,道:“久闻大帅功夫,统御诸军鲜有不服,今天的一席更是在文治上言简意赅,大帅文武兼备,那就是我的大宋之福,恭祝大帅一杯!”
席间大家纷纷举杯,赵构是来者不拒,这杯酒在后世军中是论瓶吹的。
桌子上的气氛逐渐缓和下来倒觉得很愉快,赵构准备摊牌。